两只蛐蛐正在振翅鸣叫,似乎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恶战摇旗助威。其中一只为赤胸墨蛉,叫得格外响亮,它身形巨大,大腿上的肉极其健硕,面对同样身形巨大的对手毫不示弱。
大战一触即发,两只蛐蛐相互试探几个回合后便开始真刀真枪地搏杀,它们不停地跳动着,寻找着有利的方位,触角也不停地挥动着,尽一切可能让自己占据着上风。忽然间,那只墨蛉一跃而上扑向对手,气势极其凶猛,吓得对面那只连退数步。墨蛉乘胜追击,连续向前扑咬着对手,对手节节败退,盛极的气势瞬间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狼狈不堪。
墨蛉如同一只得胜的将军一般转头向四周鸣叫着,仿佛在向它的主人请功。
或许是这只墨蛉的鸣叫声过于响亮,引起了旁边一只‘庞然大物’的注意力。突然,一只公鸡从一位女子的怀里扑腾地飞了出去,跳在竹条做的斗盘外面,脖子有节律地缩动着窥探着里面的世界。墨蛉似乎感受到了外界的危机,方才还鸣叫不已此时再也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
女子看着这一幕感到分外有趣,她伸出玉手将斗盘揭盖而起,霎时间,墨蛉一跃而起跳出小小的竹盒,而另一只或许是因为锐气尽失,连逃命的力气也没有了,被公鸡一啄一吞变成了肚中餐。
公鸡似乎意犹未尽,顺着墨蛉跳动的方向扑腾过去。墨蛉极力地跳跃着,不停向窗边奔去,而公鸡像是很享受这种玩弄猎物于股掌之间的乐趣一样,只是不停地转着头颅盯着那只墨蛉。
而后,公鸡迅捷地一伸脖子,那只肥美的虫子便落在喙中,待公鸡一仰头便将肥肉吞下。
女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场对决与屠杀,旁边另一女子静静地站在一边,同样目睹方才一切。
“墨蛉乃吴楚之地才有,寿命不过百天,如此一只实属罕见,放于市场上也有市无价,阁主就这么让它被啄了,是不是有些暴殄天物?”
“不过是一只虫儿,文和公子何必如此在意?”阁主轻轻起身,她望着那只雄鸡笑道:“只可惜,任它再常胜再雄壮,不过是这只鸡喙上的美味。”
感受到阁主话中带话,文和公子识趣地闭上了嘴。
“文和公子以为,我等与先生的差距是否像这蛐蛐与雄鸡?”
“阁主调笑了,您怎会是虫子?”
忽然,阁主转身无比郑重地看着文和公子,美目深处绽放着一丝大胆而又不羁的光芒。
“你说......如果本阁与老花农联手与先生一战......能有几成把握?”
或许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大胆想法吓了一跳,文和公子略带惊恐地盯着阁主久久不敢出声。沉默之下,文和公子的胸膛愈发急剧地起伏着,光滑的喉部极其艰难地吞咽了一口,也只有此刻,才能稍稍看出她的女子体态。
“咯咯咯——”
似乎觉得文和公子这震惊的表情十分有趣,亦或是觉得自己的大胆想法震慑住了一向天马行空的文和公子,阁主忽然俏皮、带着些许胜利感地笑了起来。
“文和公子何必如此惊慌?本阁不过是突发奇想。”
阁主慢步走至雄鸡旁边,她轻轻弯腰将那只雄鸡重新抱起,这一勾腰,一片玉脂般的大好山峦美景尽收眼底。
文和公子平复了一下心境,她看着身前的女子,又看看她怀中的那只雄鸡,而后陷入沉思。
阁主玉手抚摸着雄鸡,从鸡冠到身子而后又到脖子处
‘嘎达——’
一声清脆的骨骼扭动声传来,那只雄鸡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鸡脖便被秀嫩的玉指残忍掰断。不等血滴沾染阁主清洁的身体,整只死鸡便被扔于地上,方才还活剥乱跳的雄鸡此时不断地抽搐着,不为求生,只因本能。
看着奄奄一息的雄鸡,阁主冷冷地说道:“终究只是一个好奇的想法罢了,我等在先生面前何等渺小?”
文和公子依然低头不语。
“即便他已日迫西山,而区区萤火依旧无法与夕阳之光相抗......”
文和公子索性闭上双眼,即便如此,她的眉头依然紧皱。
看着文和公子如此反应,阁主自嘲一笑,而后用着细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终究是座凡人无法逾越的高山呐......”
崇拜、不甘、渴望、屈服,一时间叫人无法品出这些话中所蕴含的滋味。
文和公子深吸一口气,随后她忽然睁开双眼,冒出一句听似毫不着调的话——
“雄鸡终究是护犊子的。”
阁主微微一怔,她惊奇地看着文和公子,此刻文和公子眼中哪里还有半分惶恐与震惊?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野性与欲望。
妖娆的笑容重新出现在阁主脸庞,她有些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便怀着点点期待地看着文和公子。
“羽翼未满的鸡崽,终究是他的软肋……”
“哦?是么?”
“若将这些幼崽扔下山崖,或许这只雄鸡会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下山崖。”
“文和公子的意思是......”
“若想致先生于死地,唯一突破口......便是叶长衫!”
文和公子喘着粗气将这句话一字一句的说出,她瞳孔先是急剧缩小,而后又慢慢放大,直到将这句话说出口,她仍然不相信这是自己所说。
阁主满眼皆是欣赏之色,望着文和公子俊秀不亚男子的面庞,暗叹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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