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陈进爵彻底震惊了,没想到这个跟在自己身边、几乎掌握自己所有秘密的贴身太监,竟然是王家的人!好险啊!好毒啊!自己的一举一动从来都没有瞒过王家的双眼,自己的一切暗中动作也都没有逃出王家的掌控!
汗滴从陈进爵的额头渗出,他紧握拳头,心中燃起一丝愤怒,但相比于对王家的恐惧与忌惮,这丝愤怒又显得微不足道——陈进爵的确有些动摇,但他还是没鼓足勇气下定决心对抗王家,毕竟这些年他一直活在王家的阴影之下,稍有不慎则会葬送自己及全家。
见陈进爵咬牙切齿但又顾虑重重的模样,英平微微一笑,他深知陈进爵的小心谨慎,只怕单单一个‘儿子’还不足以说动这名狡猾的太监。只见英平从身后掏出一个小包,随后在陈进爵眼前晃了晃。
陈进爵看到这小包后眼睛都直了,他本能地伸出双手想接过这小包。
不料英平却一收手将小包重新收回,随后静静地看着陈进爵,像是在等他表态一般。
陈进爵恋恋不舍地盯着英平放在背后的双手,关切地问道:“圣上,这、这是……是奴才的‘宝贝’?”
见陈进爵将信将疑,英平反问道:“你自己亲自封装的,难道你还不认得?”
不认得?自己怎么会不认得!自从当了大内总管太监后,陈进爵便特意将自己的‘宝贝’取出重新封装,并放在房中日日守着,这小包他死也不会忘记。只是不知怎么的,这小包有一日竟然不见了!陈进爵的那个急啊,当日就命令全宫上下所有太监去寻找,就差把宫殿翻了过来。可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找着,这一直是陈进爵的心病,甚至可以说这‘宝贝’比他儿子还更令他担忧。
“圣上,这……这是在哪寻着的?”
“还能有谁?你这‘宝贝’是高壮偷的。”
陈进爵先是一怔,随后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个高壮!亏得我如此信任你!养你真不如养只狗!”
见陈进爵终于有了愤怒,英平趁热打铁道:“高壮不过是枚棋子,真正使唤他的是王家。”
眼下的形势已再清楚不过,如今陈进爵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若想获得永远的安全那只有依附眼前的人,既然儿子已经安全,那自己要做什么就不必多考虑。
“圣上,您要奴才做什么!”
英平有些欣赏陈进爵的‘识时务’,但他更得意的是自己的判断——只要你拿捏住一个男人的蛋蛋,比挟持住他父母、妻子、儿女都更管用。只要你以此为要挟,这个男人什么都会答应你,就连太监也不例外。
“朕先问你,太后和王延庆要你做什么?”
回想起当初与太后的对话,陈进爵整个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一下,他惊恐地看着英平,结结巴巴地说道:“太…太后她…她要…不,是她逼着奴才…逼着奴才…”
“说吧,朕赦你无罪。”见陈进爵支支吾吾且面露惧色,英平平和地说道。
陈进爵咬咬牙,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一般,说道——
“太后她……她逼着奴才割下您的脑袋!”
英平微微一怔,他曾对太后的要求做出过无数猜想,可他千想万想却怎么都没想到,太后竟然如此狠毒,直接要他的项上人头!
“哼!这个毒妇当真丧尽天良!”英平冷冷地说道。
“圣上,就是柳贵妃给您喝的那汤药,太后说那汤药长期服用便会让人变傻变痴,最后就只能瘫在床上无法行动,她就是让奴才在那时候对您下手。”陈进爵怕英平不明白,继续解释道。
果然啊果然,若非三师叔、五师叔发现的早,恐怕朕已经……想到那可怕的噬魂香,英平心中仍有些后怕,想到王家对自己的残忍,英平又恨得牙痒痒。他低头看了看陈进爵,笑道:“小进子,现在有场‘赌局’,博弈双方是朕与王家,你…跟不跟着朕一起赌?“
陈进爵毫不犹豫地说道:“赌!圣上只要敢赌,奴才又有什么好怕的?”
“好!只要赌赢了,朕保你全家平安,并让你全身而退!”
“全听圣上吩咐!”陈进爵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随后他直起身子问道:“圣上,您要奴才做什么?”
只见英平自信地说道——
“你只要照着太后说的去做,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那您的…”
“嘿,不就是一颗脑袋么?朕给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