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一响,爪子开始在娃娃上空盘旋。抓住了!我专注看着被吊起的娃娃向我飞来,“咔”爪子松了,落空了。我手拍在机器上,紧紧窝着把手,鼓着脸,转向他嘟着嘴问:“可以再玩一次吗?”他冲着我笑,脸颊贴在肩上,弯下身为我投币……
晚霞飞到形形色色的人脸上,我们回到宿舍楼下,手里抱着一个人大龙猫“来合个影吧,让他看看。”北侧拿着手机正在调试。我凑过去,眼睛笑成了一条线,微微举起今天的战利品。“好了,下次见,他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北侧看着屏幕,脸上映着奇怪的笑容,似乎曾经被悲伤浸渍过。我告别了他,静心迎接夜的到来、繁星的到来。
……
“喂,照片你看见了吗?”
“嗯很高兴看见她能这样,谢了。对了,哥,你还是马上过来吧。手术明天就要开始了,她的话,信我已经寄过去了。”
“你准备好了?”
“随时都是。”
……
清晨,雨水从枝头叶片垂落,今日的天空刚刚哭过。天边有一颗孤独的星星在闪烁,我是第一次见有星星能与太阳同辉。不过很快就匿迹了,这也是奇迹了吧。
今天阿姨不在,我走到寝管室。一封信,上面还有朵白菊,旁边还有一卷录像带,这是给我的,他给我的。我激动带回房间,拆下火漆。
……
眼睛凝住了,金光散在信上,泪水一滴接着一滴落下,但它们不知道信早已印不上其他泪痕。视线都没有模糊,文字、语句漂浮悬在身边,熔化,流入心里。重组,雕琢,刻在心间。我拿起录像带,轻轻推入放映机。
樵整装坐立在单人间病床上,有史以来那样精心打扮,苍白、骨手、清秀,闪亮的双眸若有星光,北侧坐在旁边的钢琴凳上。
“霖心,这首歌就当是我临行前的別礼吧。从今往后你就要是一个大人了。以后不可以过于情绪化,可以哭泣流泪,但不能一直沉浸其中。勇敢的去面对世间的无情、虚伪、冷酷,你能行的。在冷酷世界的尽头将是梦幻的仙境,我们会在那里再度相会。”他深呼吸闭上眼,钢琴声渐起。他唱的是《光芒》。
“哼,哼,哼,”泪水在笑声中涌出,“谢谢你!”我对白昼里的那颗孤独星大喊,它的光芒愈发明亮。“谢谢你!我听见了!传达到了哦!答案若是不填上可是你没分的哦,我填的是‘是’。我将来会迈出自己的脚步;我会与世间对抗;我会尽力生活,连同你那份一起。抱歉,让你总是担心;抱歉,让你费尽心思;抱歉,让总是那么任性。我也喜欢你,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对吗?”星光闪烁,有那么一瞬间遮住了日曜,我继续说:“那么今日的夜有劳了。”风带来了洁白的花瓣,“这是?”我望向远方山上的寺院已被白菊花瓣包裹,飞过山岗一路至此,我离开房间向寺院走去。
漫长的台阶已不能再停留我的脚步,有人在那儿等我,他还在。对着寺院祈祷,双手合十,绕入小径。小丘上、银杏下,花瓣汇成人形,正迎着红日屹立。我笑着走过去,白菊摇曳,眼泪渐渐随风成线。他转了过来,四散纷飞又再度聚合,环绕着我全身,耳畔也响起那个温柔的声音。星,闪烁着。好似近在咫尺,却又触不可及。但他会永远在那儿,直至冷酷世界的尽头。
花瓣抚摸着我的短发,没有你的清晨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