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

    肖染这一晕就几乎不省人事，可她恍惚好像听见南潋在她闭眼时竟然在生气骂她“蠢货”，她本以为会被南潋直接让人给扔出去，反正他已经拿到了关键的脚链，想让谁是“大皇女”都可以，她除了为他提供“大皇女”的记忆和生活习惯这一丁点的意义，已经变得可有可无……

    不，不是可有可无，她总觉得依着他的态度来看，他大概是厌烦她的，她一从他的眼前消失，他指不定多高兴呢。

    后来意识醒醒灭灭，她竟然感受到有人在轻手轻脚地照顾她？不过她在这南殿下人里的人缘那么差，既然有人能留下她又如此细致地照顾她，那必定是南潋的命令了……

    果然，大人的脾性，就算是只个碎片都如此阴阳不定。

    ＊

    ‘醒醒，做任务。’任九阴冷的声线炸响在她混沌的脑海。

    肖染本不欲理会，毕竟她模糊地知道自己昏迷着呢，做什么任务。

    可做不做任务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任九没再催她，只是强行把她的意识唤醒了。

    肖染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黑暗，茫然不知如何。

    ‘……任九，什么任务？’她醒来的时候显然是半夜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难不成是触发了什么现在就要做的隐藏任务？

    不等任九回答，一道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并由远及近，其中还夹杂着浊重的喘息，不像是累的，像是被什么事情气坏了。

    她正要倾耳去仔细听听，门就被从外面哐当一下推开。

    听声音，那人闩了门，进来就接连灌了两杯茶水，并没有掌灯，眼前一直不变的漆黑让肖染觉得察觉到了不对。

    因为南殿每个院里晚上都会挂着纸灯笼，但那人刚刚开门时她却一点没见着光线。

    她要确定自己的猜想。

    大概是躺了太久不锻炼的原因，她浑身虚软，艰难地在被子底下把左手挪到右手手腕处，给自己把了个脉。

    瞎了。

    没完全瞎。

    挺好。

    肖染面色仍旧平静。

    “区区婢女也敢偷姐姐的簪子！”原来来的是个丫头，她喝够了水，就直冲冲走到肖染床前，一把薅起她的头发。

    嘶……

    疼。

    肖染挣扎着动了动脑袋想要挣开，可因为虚弱没有力气又倒了回去，扯得头皮更疼了。

    想她走了那么多小位面，学得一身本事，如今竟然因为虚弱被区区一个黄毛丫头欺负……

    憋屈。

    肖染无奈，动手是不太可能的了，只能先问清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开口，连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你姐姐是？”

    那丫头见她不慌不乱，还反过来问她姐姐是谁，气急之下揪着她头发就往床板上按：“你偷的谁的东西你不知道？！亏我姐姐还辛苦照顾你！狼心狗肺……”

    “你姐姐什么时候照顾我了？”肖染淡淡打断她。

    那丫头一噎，她忽然想起来姐姐照顾这人的时候她还昏迷着呢。

    “回答我，你姐姐什么时候照顾我了？”肖染再次发问。

    那丫头反应过来就要说话，可这次不等她回答门又一次被来人踢开。

    一道温温柔柔的女声带着着急响起：“小云，快放手，莫要无礼！”

    肖染稍微一琢磨就想到来人应该不止一个，因为这女子的吐息短促，显然不曾习武，她可没这份力气能那么利索地踹开从里面闩好的门。

    她眯了眯眼。

    现在，屋里至少还有一个男人。

    一个身怀武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