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两个人相伴着长大。
辰熙在他面前展示着最真实的自己,禾本生是包容的,两个人相处中,似乎他才是年纪大的那一个。
辰熙心里涨涨麻麻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禾本生问他:“辰熙哥哥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辰熙很少在外留宿,这下也顾不上其他的,一口就应下。
应下之后有些后悔,主要是他阿达最近抓他抓得有些严,回去之后不知道怎么解释。
但看着听他答应后,露出一个笑的禾本生,辰熙突然觉得也没什么,禾本生开心就好。
辰熙打了一些水洗漱,金贵的大少爷脾气开始挑剔。
一下觉得室内的灯太暗,一些觉得井里的水太凉,等躺在床上,有觉着铺床的棉花太硬,总之没有一个看得上的。
但当禾本生爬上床,在他身边躺下,辰大少郁郁的心情一下好了起来,开始觉得这房里啥啥都变得顺眼了。
也许是胭脂水粉抹得多,禾本生身上沾着一股香气,冷冷淡淡的香,与他平时展露出来的性格倒是不同。
辰熙往他身边靠了靠,那股冷香便越发明显。
辰熙用冷水擦了身子,现下手脚冰凉,辰熙靠过来后,带着一股暖气。
辰熙察觉到他手脚有些凉,便探过去用脚压住他的脚,手拉住他的手。
禾本生挣扎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凉。”
辰熙笑了笑,带着点成年后的低沉,他笑着说:“不凉。”
黑暗中,人的听力会变得敏锐起来,辰熙的声音像一条小蛇,钻进他的耳朵,禾本生感觉手脚暖乎乎的,耳朵也被这温度烫得热了起来。
少年慕艾,禾本生开窍早。
他觉得自己天生就长了一副冷血心肠,自己看重的东西,想着一步步将他独占,想将他拉进名为禾本生的泥淖之中。
也许是许多年以前,有人来戏班子闹事,他听见闹事的婆娘大骂出口:“婊子无义,戏子无情,你们这些不男不女的东西,迟早会遭报应的。”
记忆已经淡忘了,但是唯有那句话禾本生记得很清楚。
他在黑暗中一寸寸描绘辰熙的五官,心中藏着不为人所知的污秽。
他用指腹一寸寸描绘辰熙的掌纹,他喃喃道:“是你放纵我的。”
是你把一个卑贱的戏子当做朋友的。
是你教他读书识字,让他一步步蚕食你的领域的。
是你闯进黑暗中,将他从血腥肮脏中打捞起来洗净的。
禾本生咬着下唇,眼光肆意地窥伺着熟睡在他身旁的辰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