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休要叫嚷,小心被怪物听到。咦,肉汤呢?你没拿进来?”厢泉用火把照亮了乾清空无一物的手。乾清这才发现自己没把肉汤拿进来。
俩人面面相觑。乾清有点腿软,厢泉脸色苍白。
“你刚才只顾着搅拌,你自己不拿还怪我——”
“我是让你端,”厢泉的声音压得很低,有些恼怒,“肉汤下了药而那怪物饿了许久。只要他一饮而尽,待其安睡,什么事都好办。山歌中的老二也是用这个法子让那姑娘安静下来的,哑儿也是如此。你还不速速取来!”
乾清气得发抖,但他也想出去,至少深呼吸,憋口气再进来。可如今听闻那句“哑儿也是如此”,不由得心中一惊。
“哑儿……什么意思?”
厢泉无奈,转身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诉说“我不屑同傻子说话”一般,乾清见他这表情,愤愤然,转身离开。
“你这什么态度!我回去关上门,把你困在这里喂那怪物!”
乾清想说这句话,却是没有说出口。转念一想,此言此语未免太过狠毒。他觉得气愤,心想,自己既然出去取肉汤,倒不如在入口平复一下心情再进来,让那易厢泉多吸几口臭气。
片刻他就回到了入口,往旧榻上一坐,吸着新鲜空气,心里痛快几分。
他不是脑袋不灵光,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如此复杂而令人震惊的事实。如今细想,方才厢泉说哑儿也煮了肉汤。莫非,哑儿知道里面有怪物,才总来喂养它?
若真是如此,哑儿是个知情人,可她为什么要照顾这个怪物?而且最后还被怪物所残害。哑儿身上怪异的撕裂的伤口,恐怕正是被怪物所伤。怪物虽然是人,但却有兽性。哑儿身上的伤只怕是撕咬、踩踏的结果。哑儿不可言语,不能呼救,失血过多,这才……
狼人?
真是胡扯。
厢泉虽说将事情讲了个大概,奈何乾清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翻身站起,走到肉汤旁边轻轻端起,叹息一声,打算这就下去。
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狼。
窗外风雪未停,明明是傍晚却如同黑夜,只怕大雪要下上一夜。
乾清看看阴郁的天空,还是觉得不对劲。哑儿死了,那怪物难道会自己跑回去?
不再想了,就这样吧。乾清顺着洞口进去,颤颤巍巍的端着肉汤。一会要用这肉汤喂了怪物,一切就妥当了。单单想起那似人非人、衣不蔽体的怪物,已觉肝胆俱裂。好在有厢泉陪着,至少不会一个人孤独凄凉的死去……
洞的深处仍然传来怪物的喘息声,声音不大却很是清晰。乾清一手持着火把,一手端着肉汤,匕首只能藏于袖中,他瞬间没了安全感。密室里传来他吧嗒吧嗒的脚步声,风雪声逐渐减小,如今已经被墙壁彻底隔绝。
洞很深,有阶梯。他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只是觉得时间流逝得缓慢,洞穴很长,愈发潮湿,似要直通地底深处。
乾清给自己壮胆,怪物嘛,不过横竖是个“人”,进洞去抓个人而已,这有何难,自己又不是没打过架!
他想到此,心里顿觉轻松一些,脚步也轻快了。速战速决,还少吸臭气。
但是他走了一段就觉得不对劲了。
走了这么久,周围太安静了,安静得可怕。怪物的喘息声还在,风雪声已停,脚步声来自于乾清自己——
易厢泉呢?
乾清觉得越来越恐惧。他走了这么久,即便没有看见厢泉的身影,也应该听到他的脚步声了。可是周围什么都没有。火把明亮,火焰燃得安静。乾清晃动火把照亮四周,除了土壁就是木头……
易厢泉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