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敢造次,因为罕见地,他今日为了逛青楼而没有带跟班。
乾清见他一脸怂样,想好好教训教训他。而陆显仁却忽然扑哧一笑,猩红的双目微微眯起,醉醺醺道:“你老相好的命,可握在我爹手里。”
老相好?
乾清先是没有反应过来,他想了一阵,才发觉陆显仁指得是易厢泉。
陆显仁从旁边的摊贩抓起一个笋肉包子,钱也不给,直接塞到嘴里:“我爹可以用刑。可以流放,也可以……”
他把包子吐了出来,啐在了卖包子的老妇人脸上:“呸!真是难吃!”
陆显仁一脸嫌弃地看着敢怒不敢言的老妇,随即擦了擦嘴,对乾清狠道:“跪下来求我,我让我爹放他一条生路。”
乾清最恨欺负老弱病残的人,火从胸中起,瞪他一眼,骂一句“怂包”,忽然狠踹了陆显仁一脚。这一脚踹得不偏不倚,原本就醉醺醺的陆显仁扑通一声倒地。乾清本来应该习惯性地骂街的,但如今这陆显仁不是一般的蠢笨,乾清觉得此刻骂街,都侮辱了自己聪明的脑子。
“回家让你爹给你喂奶去。”乾清朝他呸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街上的行人敢怒不敢言,见了陆显仁的狼狈样无不幸灾乐祸。而待陆显仁狼狈爬起,乾清已经消失无踪了。
陆显仁怒朝着旁边的包子老妇咒骂撒气,一瘸一拐地走了。他是个记仇的人,一直都是。汴京城很少有人惹他,因为没有人管得住他。
夏乾清不会有好下场的。如今踹他一脚,来日悔恨十年。
陆显仁眯着猩红双眼,嘴角忽然挑起了一抹笑。
此时,乾清已经抵宅。陆显仁一事,他从未放在心上。他美美睡上一觉。本打算早早起来去找厢泉汇报,哪知一睡,又是日上三竿。
他赶紧起床去探监,正巧路过梦华楼,心中突然闪过不详之感,遂进去。伯叔知是乾清前来,立刻出来迎客。
乾清紧张问道:“如今被人猜出几幅了?”
伯叔迟疑一下:“四幅。”
乾清简直要昏过去了:“昨天听说被人猜出来三幅!这怎么回事?今日就成了四幅?”
伯叔为难道:“四幅真的全都被猜出。如今,只剩下最后一幅仙岛之谜。”
乾清真的觉得五雷轰顶:“不可能,擒纵器不可能一天之内修好,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我昨夜去的时候,门还是锁得好好的——”
伯叔轻叹一声,领着乾清穿过厅堂进了后屋小院。只见院内摆着一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铜铁破烂玩意。
乾清吃惊地指了指:“这破铜烂铁就是……?”
“擒纵器。若日有人将其送来,是可以运行的。”
乾清绕其一周,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谁送来的?从哪送来的?”
伯叔道:“答题人……这事我们约定好了,不可透露。不过夏公子若是觉得心有不甘,还剩仙岛图无解”
乾清心中拔凉,总觉得此事太不可思议。若是其中有猫腻,一切都是梦华楼自导自演的,他还是相信的。单单一天,易厢泉不过将几幅画分析个大概,却有四个人在一天的时间内将四个谜底彻底解开。乾清不相信,这世间有人能胜过易厢泉,还是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