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一百个不情愿,琴无相还是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
步清衡没得选择,也只能接下。当然,接是接下了,至于怎么教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作为一个文盲兼“失语症患者”,徐良也对修仙一途的艰难坎坷已有预感,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流云峰上的修仙第一课竟然是修建房子……
望着青竹小筑边上那间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徐良也陷入了沉思。
这座违章建筑是她花费了三天两夜的时间建成的。用了些竹条随意地围了一圈,顶上铺着一层稀疏的茅草,遮风挡雨是不可能了,稍微来点儿风雨估计也就塌得稀碎了。
纵观宗门内其他各峰,楼阁殿宇,亭台水榭,雕梁画栋,无一不是精致漂亮,美轮美奂,再看看自己这间破棚子,徐良也有些哽咽。
灵山宗这样的修仙大宗怎么看都不像缺钱的样子,虽然弟子众多,但也没多到连一间屋子都腾不出来的程度。
而且她听说,宗门中分内门外门,内门弟子是有自己独立的院落的,就是外门弟子也都是住的独间,连一些杂役,运气好的都能分到单间,可见,灵山宗是不缺屋子的。
且按宗门规定,灵山宗内大峰二十九座,每峰设一殿,供掌门,长老,执事以及门下弟子所居。
但徐良也在流云峰没看到什么像样的建筑,别说大殿,就连破亭子也没见一个。唯二的建筑一个是大师兄的院子,一个是二师兄的小筑,至于三师兄她不知道,盲猜是和大师兄一处。
这也太奇怪了,好歹琴无相也是十大长老之一,为什么分配到的山头这么荒凉。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脸上不经意漏出的疑惑被倚着门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年轻人突然开口对着她道:
“流云峰原先同别处并无不同,也不缺你一间屋子。只是十几年前,老头儿的仇人上门寻仇,恰逢他下山游历,那人气不过,便在流云峰大闹了一场。整个流云峰都被掀了个,山峰都被削了三分之一,流云殿连同峰上所有建筑都在那时被毁去了。流云峰座下弟子伤亡惨重,那之后流云峰的弟子便散去了,只余大师兄一人,直到后来老头儿又收了我们几个……”
徐良也没想到他会告诉她这些,所以他开口时她颇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是一瞬便回了神,静静听他讲完。
步清衡说罢懒洋洋地瞟了她一眼,
“那人也不知怎么溜进来的,倒是有点儿意思。总之,这住的地儿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有些愉悦,但徐良也没注意,她在想别的。
难怪了,先前就觉得流云峰比别处矮了不止半点,原来是被削了啊……
脑海中回想起从高处看到的流云峰,虽然过去多年,植被已经覆盖了整座山峰,但是如果细看,确实有些不对劲,譬如山顶的乱石堆,看起来就不像天然形成的。
听说修仙修到一定程度便可移山填海,一己之力啊……破坏力这么大,着实有些逆天了。
这样的世界,好像太危险了啊……
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没什么变化。
她看了步清衡一眼,随即又盯着小破屋看了一会儿,半晌,起身走进了茅屋,片刻之后提了一柄斧子钻了出来。
步清衡看见她走进林子里,没一会儿便听到笃笃的砍伐声。他收回目光,伸了伸胳膊,御剑而起,也不知去了哪里。
自流云峰被毁后弟子纷纷散往其余各峰,琴无相常年不在,流云峰内只余大弟子一人,便未再大兴土木,连流云殿也没重修,只在琴无相要求下给周长林在山脚修了一间院子。
至于后来入门的几个弟子,琴霜泠因为年纪太小又是个女娃,他便托了自己师妹也就是水月峰的五长老照顾,连带琴霜泠所学都由五长老教授,可以说琴霜泠真正意义上的师父是五长老。
其余两个弟子琴无相本来也打算分到其他长老座下,让他们代为管教,但是被两个弟子拒绝了,他们觉得在流云峰自在些,琴无相就没再管了。
琴霜泠原本提议让徐良也一同到水月峰去,但是被徐良也婉拒了,初来乍到的,她怎么想都觉得还是流云峰自在些。
但流云峰住房紧张,大师兄那处院子虽然有空房,但是坐落在山脚,与二师兄的小筑离得太远,她要跟着二师兄学术法,如果住那边就得每天跑上跑下,山路不好走实在累人。
再说那院子里一股子药味……实在难受,她在那躺了半个月,已经生不如死,她是不想再待了。
怎么办?自己搭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