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定亲的二人单独在一起时,场面并不是十分的和谐。沈然儿装作不经意间提起道:“昨儿个杳哥哥醉了酒,现在可缓些了?”牧杳眼皮都没抬一下,脑子里无端蹦出戚阿宥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可怜样,差点控制不住又勾起燥火。“嗯。”淡淡一声终结了二人的话题,牧杳继续看他的书卷。沈然儿知道牧杳的脾气,他没兴趣的事,别人再怎么来,也是讨不到好的,于是沉默了一小会儿,又道:“杳哥哥,如今你我二人已定亲,那以后就由然儿来伺候你吧,外人总归不方便。”牧杳不傻,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于是回应道:“外人?”沈然儿不紧不慢地说:“我听下人们说,宥姑娘是杳哥哥的侍卫,每天既忙着总院的事务,又要照顾杳哥哥的起居,我担心这样下去,宥姑娘也会吃不消,不如——”“不如辞去她侍卫的职务,专心打理槿室,原本女孩子家打打杀杀的也不成体统。”牧杳放下书卷,面无表情看向沈然儿。沈然儿被他一句话噎住了,愣了片刻笑道:“然儿也不过是为杳哥哥着想,具体怎么安排,全听杳哥哥的。”
沈然儿从牧杳的书房出来,脸上的笑容就绷不住了,这个戚阿宥倒真是个大麻烦,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杳哥哥竟如此袒护她。既然哥哥要留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牧杳派左石去打探齐家,这会儿也有了消息:戚阿宥六岁来到齐家,其原因很多人都不知。齐业对外宣称她是自己收养的小徒弟,并且下令所有人不得再议论此事,齐家上下视她为大小姐,恭敬尊重得很。既是如此疼爱这个徒弟,齐业又为何将她置身牧家,万一身份暴露,岂不是要遭殃?牧杳皱眉,恐怕事情远不及这么简单。现在北山牧家是各大世家想吃却吃不到嘴的肥肉,多少双眼睛盯着牧敬言,打不败只能等,等到牧杳上位,各家族甚至牧家内部就会趁势作乱,逼牧杳交出实权,到时候,无论是瓜分还是统领牧家,获益都是不菲。而齐家……名门望族,不似小流小派,虽说近年来势头衰微了些,倒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大家。戚阿宥,戚……牧杳觉得这个姓氏有些耳熟,像是在记忆深处,怎么也回忆不起。
傍晚,暑气还未散尽,戚阿宥和庄谷二人拖着汗涔涔的身子回到牧家。庄谷边走边抱怨道:“原本就热得不行,这沈家也不知多留宿一晚,真是小气。”戚阿宥瞧了瞧槿室的大门,连忙提醒道:“闭嘴吧你。”庄谷叹息一声,惹得戚阿宥骂他道:“明明是你自己客气,非要赶在天黑之前回来的,这会儿怪得了谁?”庄谷自知理亏,说不过她,只得打哈哈说:“你去找少主汇报吧,小爷我要去洗个澡。”戚阿宥一听到少主,顿时紧张起来,推脱说:“你去你去,我都热死了。”庄谷大大咧咧说道:“我不管啦,洗澡去喽——”戚阿宥急得大喊:“你给我回来!”庄谷忽地凑到戚阿宥面前,贱兮兮地问道:“洗澡吗,一起?”戚阿宥字正腔圆地说了句“滚”后,“好嘞!”庄谷嗖的一下跑没了影。戚阿宥硬着头皮推开槿室大门,发现那个人早已在院子里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