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断不可被这丫头骗了,传出去我们山宗可就被笑死啦!”
果然,他这番话很有影响力,不少人表示认同。看来只有让这些老资格认可了,才能彻底脱身。
“那么,请问吴老堂主,我要怎么证明,才能让大家相信呢?”我无可奈何,只好见招拆招。
“除非……”,所以目光皆注视着姓吴的,他却一捋山羊胡子买起了关子。
“除非姑娘有风盟主的信物为证!”
你大爷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现在所有东西都掉了,连随便拿个东西出来吹牛逼都不行,这老头管我要物证,这不是要了亲命了吗!
怎么办?我现在只有一张嘴可以证明,连我脑子都不能作证,因为它知道我这嘴是瞎掰的!怎么办?
我脑子里一万个问号!
对了,我不是之前拿到了那个“黑铁令”吗,虽然不知道干嘛使的,但是看上去挺牛掰的,我干脆添油加醋,胡诌一顿,反正他们要看也看不到,我已经丢了,而且这也是我唯一的实话。
“这个我们脱身时,很匆忙,风盟主也没有特别的交待……不过他老人家给了我们一块黑不溜湫挺沉的东西,我妹妹说好像是块铁,也不值什么钱……不过风盟主也没专门说什么,很随意给了我,只说让我代为保管,过后他会来找我拿!”我磕磕巴巴,尽量字斟句酌,尽量不把话说瓷实。
我刚说完,不料满座皆惊,好些人脱口而出三个字:“黑龙令”!
妈耶,我押对了?这感觉就像随便用车牌号买了注双色球,中了一千万一样刺激……
“那姑娘,请问,这东西现在何处?”吴堂主瞪大了眼睛,言语中加了一丝尊重。
“说来惭愧,我们不小心给弄丢啦!”我心里早套好了招,“不过我们姐妹俩一定找回来,还给风盟主及各位山宗的英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我现学现卖,又把沐儿的话使了一次。
我的话一出口,众人自然是面面相觑,议论纷纷。沉稳如方才那尹道长,吴堂主这些有威望的人物也是眉头紧锁,他们心里必也想,这刁钻的丫头信口雌黄,断然不能相信,却也没法戳破,更没有理由动手修理,还真是棘手。
我暗自得意,沐儿轻轻凑到我耳边,焦急的问:“真的丢了吗?这可如何是好?”
“咱们还是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吧,脱身了我们往后再慢慢的找!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说对吗?”
“诸位山宗的朋友,何必跟两个契丹人啰哩啰嗦,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咱们从前也不是没有杀过北蛮。西夏人、契丹人、吐蕃人,这些异族,哪一个不是觊觎咱们大好河山?”丐帮魏长老忿忿的说,“尤其是这契丹人,占了咱们燕云十六州不说,还假惺惺结盟,让我大成年年奉上岁币,简直是奇耻大辱。什么兄弟之国,这些鬼话只有朝廷那些糊涂官和糊涂皇帝能信!”
“哟,魏长老,你英雄了得,我们都是知道的。我们两姐妹人单势薄,你要杀我们,报你刚才兵刃被打脱手的仇,动手就是,何必说那些义正辞严的话。我们不过两个女子,和你那国仇家恨有一文钱关系吗?”我故意把刚才的事抖搂出来,好让大家知道他是要报私仇。
“好,好,蛮婆子,我就再来领教你们高招!看我能不能取你们狗命!”魏老头已经急眼了。
“好,好,鸡肠小肚的臭老头,我们就等着你来送死!看你的狗头能不能多保留片刻!”
一时间,满场热闹起来了,粗鄙些的,捧着肚子笑了起来,稳重点的,也纷纷皱眉,低头偷乐。
那魏长老平时里也是嘴上不依不饶,尖酸刻薄的人,仗着有些年纪,而江湖上相识的,总忌惮他们丐帮的名头,避让他三分。现在,我在众目睽睽下强压他一头,这他怎么忍受得了,挥手就要扑上来。
……
“且慢,魏长老!此处是我们山宗地盘,虽说山宗、丐帮是歃血之盟,亲密无间,但是你这样做,恐怕不合规矩!你们私下有什么恩怨,不妨之后解决!”张秀才关键时刻又站了出来。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感觉比第一眼顺眼多了,竟然还看出了点“剑眉星目”的感觉。
他发现我在看他,忙捂嘴咳嗽了一声,移开目光,继续说:“二来,方才吴堂主所说的物证……”他手一掏,凭空多了一个绿色小口袋,那不就是我的口袋!他喵的,这一手可太秀了!
“在下真本事没有,鸡鸣狗盗的腌臜营生,却是诸位皆知的。”他显然更不好意思了,目光环顾的时候总是避着我,“这是方才从这位姑娘身上取来的,在下也没有打开看过,她们两人可否相信,现时我们一一检视,便知真相!”
王八蛋,我还以为他是觊觎本姑娘的如花美貌,才……。没想到这是个“扒手”,还恬不知耻称什么“妙手书生”……难怪他一直护我,原来这小子偷我怀里东西时,早知道我是女的了!我呸,原来是个臭不要脸的流氓!
不对!东西没丢,那不是更糟糕?那“黑铁令”我硬把它瞎掰成什么“黑龙令”,现在一做对比不就马上露馅了?
本以为是随便一注中了头奖,没想到本期头奖是他喵的——“再来一注”!
我咬着嘴唇低着头转过身去,看见沐儿却一脸激动,手向腰间移动。
我知道她动手抢过来,这可不是好法子。我摇了摇头,示意她千万别冲动。事到如今,只好听天由命,大不了一会咬死这就是风盟主给的,反正“黑龙令”什么的是他们说的。
张秀才撑开口袋,手腕一翻,噼里啪啦,东西掉了一桌子。我那些稀奇古怪带过来的玩意,众人也看不懂,都没在意,唯独那块黑不溜秋的玩意儿让他们“呜”的一声惊呼起来。
那吴堂主,尹道长还有其它一些地位较高的,早上前一步,仔细揣摩了起来!
底下鸦雀无声,大伙儿都屏住呼吸,等待鉴定的结果。
我胡说八道一通,需要他们花这么多时间?难道……有戏?我自己也禁不住好奇了起来。
“的确是黑龙令!”张秀才举起一张绢布,上面是用我那个物件儿沾墨印出来的图案。
其余几个参与鉴定的人,也纷纷点头。
“这是贫道当年与山宗五大领袖参与盟主密会时,大家拓印的,诸位可以比较。”尹道长又举起另一张绢布,果然一模一样。
“诸位恐怕会存疑,觉得可能伪造。此处有一个凹痕,当年盟主为获此物,与众兄弟深入渤海国,趁契丹大军兵临城下,尚未入城,连夜刺杀渤海国王孙大玄勋,终获此宝。其间,九死一生,不及备述。只说这个凹痕,便是盟主摆脱契丹人围追时,被一箭射出来的。幸亏这东西挡住,否则就没有后来盟主创立山宗这档子事了!”尹道长望向吴堂主,继续说:“当时参与的弟兄,现在唯存世的,就只有贫道与吴堂主,以及盟主本人了!想当年也都是十八九的热血男儿,如今都已凋敝……”他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因此,我和吴堂主可以作证,这图案和凹痕的深度,新旧程度都说明,这就是黑龙令!”
话音刚落,满座哗然。
“那么,请问姑娘,你到底是何人?你一个契丹人如何会得到它?还请详细说来。你若没有此物,就当你胡说八道,你们两个姑娘家家,也没有大奸大恶,我们山宗自然也不会为难你们。现时情形,那就是本盟存亡攸关的大事,如若稍有差池,咱们山宗兄弟也顾不得许多了!”尹道长阴沉着脸,厉声喝道。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也是一脸懵逼,我哪知道胡诌了一通,居然成真了。难道那“锦绣布庄”的程老头,竟然是山宗盟主风四海?看样子,他们是要玩真的了!这下可不能浪了!
我摸了摸脖子,心一横,看来只有把我另一个莫名其妙的身份公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