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河走到白玉宫外,远远地就听见了宫中摔东西的声音,皱了皱眉头,循着声音过去了。
小陆子守在门外,而禄喜却是门内挡着。
小陆子见到柳白河过来,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几步跑过来道:“刘统领,您可来了,皇上今日下朝就来了白玉宫,就因为广南王府那档子事儿,气得一直摔东西。”
“知道了,我进去看看。”柳白河推门进了白玉宫,只见皇帝坐在桌旁,一地散落的瓷器碎片反射着光线,闪闪发亮。
禄喜守在皇帝身边一言不发,但是脸上红色的掌印已经足够说明很多东西。
柳白河看了看禄喜脸上的掌印,朝皇帝行礼道:“皇上息怒。”
皇帝咬牙切齿的模样看上去渗人,尽管他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狠狠地道:“皇上?朕是什么皇上!什么牛鬼蛇神都想骑到我头上来耀武扬威了!”
柳白河尽管回天京城没一会儿,但是也知道今日城中发生的事儿,见皇帝的反应,他就知道有人煽风点火,问道:“皇上放心,没人敢在您头上耀武扬威。”
“没有?”皇帝气极反笑,道:“那这成冉煊怎么死的?再怎么说他也是朝廷的二品大员,现在不明不白地死了,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但是你看看,朕能做什么?”
柳白河见皇帝这疯狗一样的状态,心中明白,多半又是那小陆子作了妖,只道:“长公主那边并没有消息来,所以我认为,皇上应该稍安勿躁,坐观其变。想要夺回权柄,并不在这一时半会儿,当然,这一时半会儿,咱们也夺不回来。”
禄喜自打进了白玉宫,也算作是皇帝的心腹了,所以这些话说起来,柳白河和皇帝都没有避开禄喜。
皇帝听了这话,那脾气稍微压制,道:“你说说,是谁谋划了这件事儿,图谋的是什么。”
“臣不知道。”柳白河答道。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知道什么!”皇帝的声音大了起来。
“皇上,我毕竟不是谋士。”柳白河对于皇帝高起来的音量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是我认为,现在我们应该先想办法做点儿准备,到时候无论是谁向我们发难,我们至少处理起来不会那么慌张。”
皇帝起身踱步,寻找瓷器的碎片中的空地下脚,道:“是朕考虑不周了,刘统领你应该提醒我。”皇帝的语气像是名落孙山的读书人。
禄喜见皇帝找地方下脚的模样,俯下身,用袖子将地上的碎瓷片扫到门边儿去。瓷器的边角锋利,他的衣袖到处破开,有的地方还透出血色。
柳白河将他拉起来,扬了扬头,示意他出去,随即开口道:”皇上年轻气盛,实属正常。”
禄喜起身,脸上红色掌印已经鼓了起来,半侧脸颊就像是一面鼓。他感激地向柳白河行礼,悄悄开门出去了,在门外守着。
小陆子看着退出门来的禄喜,那高高肿起的脸颊和破烂的衣袖,低声笑道:“禄公公,您这样子,莫不是方才摔了?“他那表情,无疑是吧幸灾乐祸四字写在脸上。
禄喜朝着小陆子一拱手,道:“做事儿不妥贴,被皇上赏了一巴掌,该的该的。”禄喜说完,在门边站定,双手都拢在袖子里,伤口深一些的地方,血色已经盖住了衣裳原本的颜色,像是在衣袖上绣了几朵梅花。
小陆子见禄喜根本不同自己对峙,讨了个没趣,也自顾自地在一旁仄仄地立着。
门内,皇帝从禄喜用衣袖扫出来的空地中走过,道:“朕是这样准备的,先立下意思,就是要彻查本案,严惩凶手,替成冉煊报仇,并且,成冉煊的尸首若是还能找回来,那就再尚个官爵,陪葬春陵,这样,你看如何?”春陵是武帝爷的陵寝,成冉煊是武帝时候涌现的大将,就是陪葬春陵也是没有问题。
“成将军的尸首一定是找不回来了。”柳白河想了想,先说了这样一句,道:“既然能把他杀了,没道理处理不了他的尸首。湖西湖南三百里死地,埋个几十具尸首,轻而易举。”
“这并不重要。”皇帝又重新绕回桌边坐下,看着柳白河,道:“你先说说,我这办法究竟如何。”
“皇上睿智,近来越发沉稳。我以为此法可行,但是有些关节,尚且难以处理,需要再考虑。”
皇帝对柳白河的评价很看中,毕竟柳白河算是他和外界交流的唯一手段,柳白河说他如何,基本上同他的姐姐如何看他,是一样的。不仅仅是思维,就是心理上,皇帝也是这样认为。此刻听了柳白河的评价,他心中燃起三分得意,道:“那你说说,朕哪些地方还不够周全。”
柳白河看出皇帝胸口难以压抑的自得,道:“首先,这件事就算是彻查,皇上,恕我直言,您没有那个能力去处理。就算有,广南王也不会松口的。”
“你这……”皇帝没有说出口。
“我认为最好的方法是,您下旨,将这件事交给广南王处理,一来您赚个名分,二来广南王也能自己把这一档子事料理了,我们不必引火烧身。”
皇帝一拳砸在桌上,残存的茶杯跳了起来:“朕这皇叔,怎么还不死!”
“只要广南军数十万大军一日不散,无论换谁,都会是广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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