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萧君泽还悄悄地生产了一些钢管,质量不咋地,又重又粗,得一个壮汉用尽力气才抗得动,他只暂时收藏起来,没有拿出来使用,毕竟还不到时候。
他还借用河阴镇的公共厕所做了硝田,储备了不少高质量的硝石,但这些事情,都不必让元宏知道了。
嗯,以后有机会,说不定可以让元恪知道。
元宏看着这三种铠甲都在其中,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冯诞在他身边扶了他一把,他便顺势倒了过去,虚弱地对少年道“君泽啊,你有如此大贤大能,朕都有些担忧,是否有一天,你也能凭借这天地之力,颠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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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宏不由大笑出声“能遇到君泽,得见这古今天下大势滔滔,正当激流勇进,岂有畏惧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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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宏听了萧君泽条件,不由得摸了摸下巴。
“你想同去南征,这倒是不是什么难事”把这小鬼放洛阳他也不放心了,元宏眉头紧皱,“但要申斥李冲等人,却是易引人心动荡,至于你说的兵制”
他忍不住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让难以生存的流民与军士,前去南阳开拓,赏田免税,但战时,需要让这些人出人丁和甲胄参与战事,这有些类似于战国时魏武卒,但后来因为无田可赏,魏武卒便渐渐退化成了比奴隶还不如的普通士卒。
“你这是,想裂土封王么”元宏忍不住轻声问道。
“这是在解你难题,”萧君泽不屑道,“裂土封王,我去南朝不能作么,要来你处六镇迟早成为朝廷大患,修河能解一时之难,却难以长久,这你不会不知吧”
元宏默然,他当然知道北方六镇将来必然会出乱子,但朝廷如今主要方向,都会是南征,自然只能苦一苦北方将士。
“当然,你也不用急着答应,”萧君泽淡定道,“你不论早晚,你既然知道了,便必会选它,不是么”
六镇是元宏心里的一块大石或者说底层鲜卑胡儿的出路,一直是元宏忧虑又无解的所在,在他的计划里,南征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将南方的土地分给北方人。
但他也明白,南征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必然要好些年相互拉扯,反复争夺。
于是元宏更加默然。
过了许久,才低声叹道“申斥李冲等人,朕不能不顾及他颜面,私下发个书信,你看成么”
萧君泽微微挑眉“成”
答应了萧君泽,元宏又在这巨大的工坊里流连了许久,还想动手亲自去摸一下那巨大滚轮,让萧君泽不悦地把手拍开,怒道“没看到上边贴的安全生产重于泰山么这玩意把你手绞进去,可不是没了手就算的,它会把你也卷进去,变得和板子一样平”
元宏受教,然后又去看那些裁剪铁片的匠人,顺走了一块铁片,在手中反复把玩。
流水线上工人不知道这是皇帝,但又不敢反对,一时间,眼睛里充满了怨念和委屈。
“你做什么,这些玩意是要对账的,少一片他会被扣工时”萧君泽抢下他手下的铁片,还给人家,“想要铁片,看到那边的边角料了没有那个才是不要的。”
元宏无奈地摇头,但还是有兴致地去角落里,挑了一块巴掌大小,没有磨平的铁片,决定把它当成宫里的一个摆件,这玩意可比那些镜子玉雕得他心多了。
萧君泽于是又拒绝了元宏在周围转转的意见,让他别给禁卫和草民们添麻烦。
然后便把他们送回洛阳皇宫,中途,元宏随意给李冲写了一封信
,意思大概是,朕的左仆射啊,你要求朕惩罚君泽,但是君泽年纪还小,不懂事,你就别追着找他麻烦了,他生气了,朕也会难受,就这样过去吧,你也别让你手下参他,事情到此为止
他反复审视了一番,又把信给君泽看“你看,李冲毕竟于国有功,朕也不好说重话,你也别揪着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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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宏很满意,吹了吹信上的墨迹,让人装入信中,封上火漆,给李冲送去。
萧君泽便和元宏告别,回自己书院去了。
元宏于是便满意了,走到在一边看书的冯诞身边,笑道“哎,今日居然占了个孩儿的便宜,等君泽及冠,必要给他娶一位公主才是。”
就这么几个条件,就赚到如此利器,他感觉赚到了。
“君泽才未满十三岁,你也太急了些。”冯诞摇头。
“这孩儿,心不在北朝,”元宏叹息道,“虽然做了许多利民之举,但朕看得出来,他生性冷漠戒备,来这两年,也就与你亲近些,并未真将洛阳当作家乡。”
冯诞笑道“君泽还小,等他大些,身边人都是我朝之人,自然便会视作故土。”
元宏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车马如龙,就在他们的车驾回宫不久,突有禁卫急急传信而来。
他信任倚重的老臣李冲,因为收到那封信,仰天怒啸后,居然晕了过去,被一番急救后,说话便颠三倒四,状若疯癫,怕是不好了
元宏当时正与冯诞同席进食,闻此言,惊而掉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