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女子想要立足朝廷,却没有那么容易。读书人苦读几十年,每三年才取三百士人,又怎会容得下另一类人来抢夺自己的机会?”
魏氏又嗤了一声,调回头,毫不迟疑的出了景老先生的院子。
跟着魏氏一道回京的郎中极快就得知了魏氏手受伤的事情,一边给魏氏包扎,一边与魏氏道:“想那老匹夫是见不得女人比男人强的,将军又何必与那般的人置气。”
魏氏没说话,只是想景老先生后面那一句话,说的是实话,其实也看得出他对女子出入朝廷并未有排斥。
只可惜,也如他所言,萧安的确是没有那个在朝廷上能呼风唤雨,插足局势的天赋。
萧安下朝得知魏氏受伤吓了一跳,连忙跑来问魏氏,“娘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啊?”
魏氏横了萧安一眼,就是个不会说话的,“我哪想不开了?”
萧安抓着魏氏的手看来看去,发现包扎得得好才放心了下来,道:“景老先生就那个德行了,有时候迂得不行,可别跟他计较。无非是说我是个笨蛋,没救了这种话,娘何必气恼。”
魏氏看了萧安一眼,心想怎的就不多长几个心眼,就道:“你以为景老先生如何?”
要说萧安对景老先生有什么看法,看法就多了去,且从一开始到现在,看法都是在变的。
“还好吧。”萧安想了想,综合起来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魏氏就道:“好在哪?”
萧安道:“唉,虽然嘴里骂得厉害,可好歹也尽心尽力教我了。也不嫌弃我是个姑娘,说什么姑娘读那些没用。就是后来在别院里,也教导了女儿许多。可比一般的老夫人强啦。”
一般老夫子遇见萧安,要么觉得萧安是个姑娘不愿意教,要么就嫌弃萧安太笨不愿意教,要遇着景老先生这样的,也的确是少。
魏氏都恨不得戳萧安的脑门了,“你可知你这先生那几个关门弟子。”
萧安点头,“知道啊,寒门出身,都挺不容易的。”
魏氏冷哼,“也是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了,人家拿着聪明人不教,来教你这个笨蛋。”
萧安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想要什么?我能给他什么啊?”
不是萧安不自信,而是作为一个武将,除了能在军中塞人,她也干不了别的事儿了,对景老先生而言,就是他弟子也是读书人,从她身上捞不着好处来。
魏氏叹气,道:“你没用,可太子有用啊。”
萧安顿时沉默了下来,许是没想到这么一个人图的也是别样。
魏氏摸着萧安的头,“他说太子与你有联姻之意,你可明白他的意思?”
萧安摆头道:“娘,我不傻。”
她不傻,所以才犹豫,明知道自己和太子的心意,也不肯给太子太多的回应,她若是嫁给太子,要失去的太多了。不只是她,还有旁人。
魏氏点头,就笑着道:“嗯。你不傻。那你对太子可有那样的心思?”
萧安又沉默下来,魏氏继续揉着她的头,“喜欢不喜欢,也就一句话的事情,说出来有什么为难的?又不是对别人说。”
萧安低着头,突然冒出来一句,“可我还能活几年?”
魏氏听不得这话,反问道:“他又能多活几年?”
萧安猛地抬起头来,魏氏看着她道:“若论配,你没哪配不上他的,不过是出身在武将之家了而已。前朝武将之女为太子妃的,也不鲜见。你嫌自己短命,他也不是个长寿的。”
可话是这样说,萧安终是开了口道:“我是心仪他,可这份心仪要拿母亲跟父亲还有程谨安的军权来换,这份心仪不要也罢!”
魏氏却是道:“你若是真心,试一试又何妨,娘总不会见你为难。”
说到底,还是被景老先生说得心动了。
萧安本觉得要是自己的母亲魏氏同意,自己就会应了,然而真听到母亲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却是十分的冷静,摇头道:“不用。”
这一句不用,却是让魏氏听得心酸,道:“你啊。”
魏氏问景王妃,景王妃道:“之前是女儿不妥,只以为景老先生是真名士,没想到也有私心。”
“人活着,又哪没有私心的时候。当初请他,我们有自己的私心,他能来自然也有他的私心了。这也不碍着他是真名士,说来他的心思,为的也不是自己。”魏氏道。
见魏氏如此说,景王妃就垂眼,道:“太子的心意,女儿也看得明白,如今是真喜欢小安,但日后的事情,谁又摸得准。可小安要是没了依仗,这种滋味如何,女儿比谁都要明白。”
当初外祖父一家出事,父亲却是落井下石,她只得避入佛堂。
那种日子,景王妃如今还记忆犹新,又如何看得萧安也如自己有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