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皎月“”
磕错c是没有好下场的,我劝你早日醒悟。
她到底心累地摆摆手,示意底下的人把宫里收拾干净。
望湖知道主子的习惯,立刻指挥小宫女们行动起来。
书架上倾斜的书被重新整理整齐,被拖出去的圆凳也原原本本地放回原位,她拎着壶去重新沏茶,让别的小宫女把桌上的茶盏洗干净了,重新在托盘里倒扣着摆成了间隔均等的圆形
眨眼间,长乐宫内一切都恢复以往,非常强迫症友好。
卢皎月还是得替自己声明一下,她本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强迫症,这事还得怪周行训。
鉴于某人的毫无自觉兼随心所欲,他的后宫管理难度简直是地狱级别的,更别说卢皎月身上还兼领了一部分不属于后宫的前朝职责。卢皎月穿书前也只一个普通人而已,没道理穿一次书就一下子就一下子变得那么厉害她选择开挂。
也幸亏卢皎月需要扮演的这角色身上有个“处事公允、深得后宫敬重”的标签,系统又强化人物属性的插件,她处理宫务和少府事务的时候,会把插件打开,有问题的地方就会被自行显示出来、一目了然。
这个插件也有一点副作用,比如说现在。
看着望湖把宫里收拾得差不多了,卢皎月打开插件瞄了一眼,立刻就被大大小小的bug闪了眼睛。
她从最近的开始,抬手指了指,“那边的珠帘。”
宫殿内部很少有门,大多以珠帘纱幔隔开空间,这会儿的珍珠还是金贵东西,就连卢皎月的这个皇后宫里也就挂了这么一个珠帘,还是前朝留下来的珍珠打孔、以绳结固定位置,固定点是在下方,圆润的珠子在重力的作用下停在上面,整整齐齐、很是好看。偏偏有人经过的时候,手贱薅了一把,让本该坠在绳结上的珍珠不规则地停在了两个节点的中间
这种细节的东西一眼看过去很难注意到,卢皎月这么一说,忙有宫人过去,拿着帕子包着,小心地一颗一颗将珍珠复归原位。
卢皎月接着往后指,“第三根柱子上的挂钩。”
大概是周行训经过的时候碰到了,钩子的方向歪了。
“”
“左边的流苏”
“那边的纱帐。”
“”
卢皎月把插件显示的bug一个个指出来,大大小小的红色警告高亮显示了周行训进到长乐宫后的所有行动轨迹。
卢皎月虽然也认同这个插件的副作用有点烦人,每日的宫妃请安后都要把宫里整理一遍,但是那么多的妃嫔过来,都比不上周行训一个人的破坏力。
她不能理解。
那是什么人形bug制造器吗
已经离开长乐宫后的周行训并不知道他带来的这一连串的麻烦。
他也确实如自己所说的,接连看了几日的舞,实在腻了,接下来几天都在宫外晃荡。说是去看马球赛,但是等人出了宫,有意思的地方那么多,循着热闹的地方一个个看下去,眨眼间就已近傍晚。
看着这位主儿看着杂耍兴致勃勃、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刘通不得不硬着头皮提醒,“主子,时辰差不多了,再晚家里该关门了。”
宫门落锁时间比西市还早上不少,周行训再这么看下去,可赶不上回去。
周行训看得正兴起呢,当即摆着手无所谓道“那今天就不回去了。你差个人回去说一声。”
正说着话呢,人群中突然一阵惊呼。
原来那个高鼻深目的异邦人耍着火还不算,竟一口把火吞了下去,短暂的惊骇后,人群立刻欢呼起来,周行训瞬间被拉走了注意力,也跟着叫了声好。
刘通“唉陛郎君”
他的声音彻底淹没在人群中,周行训这回连听都没听见。
附近也不知道谁抬了下手臂,混杂了汗气的腋下味道熏得刘通脸色一青,差点没厥过去。他想不明白了,陛下要是真的喜欢这些东西,把人请到宫里就是,何必跟着这些布衣黔首挤在一起又脏又臭的
混乱中也不知谁踩过来一脚,刘通“哎呦”了一声、开口就想骂,但是抬头愣是没找着骂的对象。这还不是最惨的,随着里面表演的高潮,越来越多的人往里面挤,刘通一个没留神,居然被挤散了。
等表演结束,人群散开,刘通才彻底懵了。
陛下呢我那么大一个陛下呢
刘通本来黑着的一张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他把陛下弄丢了
一直到天色彻底暗下去,歇市的钲声响过,街上的行人渐少,刘通才找到了拎着一壶米浆、悠悠闲闲溜达着的周行训。
刘通连掩饰的称呼都顾不上了,嗷地一嗓子扑过去跪下“陛下”
也多亏了这声音破音变调,旁边的路人只奇怪地多看了两眼,并没有多想。
眼泪鼻涕糊得实在太邋遢了,周行训嫌弃地往旁边避了避,问“你刚才去哪了我怎么没瞧见你”
这过于理直气壮的语气让刘通的哭声都哽了一下。
但是主子是没有错的、有错的只能是手底下的人,刘通连忙磕头请罪“是小的办事不力,居然跟丢了郎君。小的方才一直在寻郎君,老天有幸”
废话太多,周行训实在不耐烦听,一抬手打断了刘通的话,“行了,起来吧。宵禁了不好在坊市外面走,先找个地方、晚上好落脚。”
刘通终于有机会把那句话说出口,“郎君,今儿是十五”
周行训愣了一下,“到望日了啊”
他答应皇后每月朔望日都去长乐宫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