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惹不起,这种家世的人完全请得起当地雇佣兵,将在那边实施诈骗的园区横扫。
园区每年都要给地方兵上贡,惹不起那边的本地人。唐誉要真有这个本事,他还真是那种好吃好喝好招待,最后由园区老板往回送的金猪。
“怎么样”唐誉往前一步,“你考虑考虑”
齐天思索衡量着利弊,姚冬的利用价值确实已经没有了,现在事情闹大,他们不可能带着姚冬一路闯过围追堵截,说不定马上变成全国通缉忽然间他察觉到一阵不对劲的声音,下意识就要将姚冬顺势拉到胸前当盾牌,结果脚下被扫堂腿猛地一扫,又凶又狠的袭击扫得他没法站稳。
要是普通人被这样一扫已经倒地不起,他只是趔趄向后,但是手已经松开了。紧接着有人逼至面前来夺刀,齐天抬腿踹去,在巨大的后坐力之下往后急退。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别人,原来唐誉的保镖不止3个他来不及看清楚人影就看到了拳头朝这边砸来,情急之下齐天终于放开了姚冬,捏紧匕首,朝前扎了过去。
寒光闪现,姚冬被推倒在地,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做梦,怎么还有别人来救自己
刀尖一晃就没了,刺中了谁,血腥味瞬间蔓延开,姚冬甚至看到了血珠飘洒。那人扑在齐天的身上,身体一侧躲开致命攻击,可是衬衫上全部染成了鲜红,而来不及上去帮忙围殴的司机和打手被一个接一个地放倒,敌我劣势紧急逆转。
这是,这是,这些人都是谁姚冬从没见过这么凶狠的抓捕场面,连连往后退,惊慌中睁大眼睛寻找着唐誉的身影。击打声密集且持续不断,姚冬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齐天打晕了,是太害怕、太想得救所以做了个被救的梦。
脸上热了一瞬,好像是谁的血飞溅到他的脸上,在他心里像大山一样永远不可能击倒的齐天好像被谁抓住了手腕,被毫不留情地绊倒了
姚冬这才猛然惊醒,不是梦,这都是唐誉哥的保镖。齐天哪怕再凶狠也不可能打得过这么多专业人士,一人钳制着他的手臂,另外一人在他胸口一记凶狠的回旋踢,齐天的下巴可能被直接踢碎,一口鲜血喷得老远。
可即便这样,齐天还是有力气和他们周旋。姚冬简直看傻了眼,这样一脚踹过来
自己全身骨头都要碎了吧,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复原。但是齐天也只是短时间内落了下风,随即立马反扑,将背后的人一掀就去抓地上的匕首。
“小心”姚冬吓得大叫一声,嗓音都变了。
幸好那些保镖的反应速度比他快,直接将地上的凶器一脚踹开,另外一人马上用膝盖压下来,顶翻齐天,用坚硬如铁的膝盖死死地压住齐天的喉咙,一声巨响,闷闷地砸向了齐天的面门,随后抡起了电棍。
鲜血溅得到处都是,姚冬愣在原地,呆呆地坐着无法起身。齐天终于倒下了,像没有了利爪的雄鹰和没有了皮毛的雪虎,再也不能站起来。耳边连风声都停了下来,眼前满地都滚着人,每个人都挂了彩,姚冬机械性地抹了一把脸,看到掌心有红色,一个字都吭不出来,全身痉挛一样发着抖。
直到他迷迷糊糊被唐誉扶了起来,眼前的时间才重新开始流逝,定格一样的画面重新有了动作。
他动了动嘴唇,声音从齿缝挤出“报警,报报报报警。”
“没事了。”唐誉先抱了抱他,没经历过这些事的人肯定会吓傻,“没事了。”
“报警。”姚冬眼底仍旧惊恐不散,执着地说。
“好,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唐誉点了点头,对小冬来说,警察就是他最后的心理防线,只有报警了他才会感觉安全。随后一个腹部受伤的保镖走到他身后,将一部手机递给他,唐誉却没有报警,而是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龚晨的家里已经乱成一片,公安收集了一些证据,正要把人往公安机关转移。萧行坐在椅子上,脚下是一滩完全化成水的冰淇淋。
他闷闷地咳嗽了两声,嗓子里直发甜,不知道怎么搞的。警察一边工作一边接电话,每一次电话铃声响起他都跟着站起来,然后又失望地坐回去。不可能这么快,虽然现在已经找到了赵宏才和监控录像,但是萧行猜那些人的车肯定是套牌,而且会不断换车,所以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他们。
天已经黑了,不知道北京收费站来不来得及设置路障,要是来不及的话他们现在已经出市。出市之后下一个转运地是什么地方萧行拿出手机来开始搜索,从北京到云南,西双版纳边境线,这一路他要到哪里去找姚冬
国境线那么长,他们会从哪个地方偷渡
萧行不由自主地按了按眼角,最后战战兢兢地将手机又放下了。龚晨已经说了很多,凭这些细微末节的情节萧行也大概拼凑出了经过,姚冬肯定是暑假被人骗了,受了伤,被扣押,最后不得已成为了暗桩。这一整条诈骗链全部被掀翻揪出,无意间又把唐誉给牵扯进去。
“喝口水吧。”白洋这时倒了一杯水过来,“学校那边我已经和领导说明了,他们也很震惊。今晚我陪你去派出所等着,恐怕要熬夜,所以你别熬坏了。”
“不是,我就是想不明白”萧行每说一句话都觉着胸口有共振,心脏噗通噗通往外撞,“姚冬他胆子很小的,他从小就不敢惹事,这么大的事情他为什么不
提前和我说,为什么不报警”
“或许他有苦衷,或许他是故意的,还有自己的计划。”白洋坐到他的旁边,“喝一口吧。”
“他又怕疼又不勇敢,逞什么英雄啊”萧行又咳嗽一声,嗓子里还是腥甜一片。
“你先别着急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他们根本逃不出去。”白洋继续再劝,萧行只好接过那杯水一饮而尽,喘息几次之后再开口,声音和手指尖一起抖“我知道他们逃不出去,可万一他们走投无路鱼死网破怎么办”
白洋什么都没说,从兜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咬了一根,刷刷刷地点着火,但就是点不着。
“他”萧行眼睛一眨,拼了命地盯着天花板看,“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怎么跟别人求救气我的时候小嘴叭叭的,一着急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白洋终于将那根烟给点上了,没有说话,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烟不小心熏了他的眼睛,他抬起眼镜来揉了揉,屋里忽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
“又他妈换我手机铃声。”白洋骂了一句,拿起手机来看,屏幕显示一个未知的来电号码,并不认识。他蓦然一怔,手边的烟顿时掉在了沙发上,给布艺沙发烧了一个窟窿,空气凝固一秒后他接了起来,不带犹豫地问道“你在哪儿呢”
电话里暂时无声,安静的片刻白洋身边的空气再一次凝结,只听那边刺啦刺啦响着噪音,像是信号不怎么好,然后才是那个人的声音。
“是我,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