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是这样过的。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把手机关了放在我和古浔的家里带着果果回到了湖南老家。
我妈还在世时“家”是我避之不及的地方,它承载了我成长过程中的冷落、轻视、孤独…
直到她离开了,我才意识到“家”是一个天生带有魔力的地方,它可以让你不管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只要遇到挫折都想回归的港湾。
我像个乌龟一样拒绝记者的骚扰和朋友的关心,和爸爸与果果守在一起等着一天又一天的消息,直到这个全国的焦点慢慢淡出视线。
我无法用言语形容那段时间我是如何走过来的,如果没有父亲,没有他沉默不语却默默照顾着我们,我不敢想象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可是,有些痛苦是可以随着时间被遗忘的,有些,却是想丢也丢不掉。
2013年8月7号,我抱着五个多月大的果果去街上买奶粉,这似乎是我唯一会出门的理由。
我已经练就了一个手抱果果,一个手拎着重物的本事,在一个车流穿梭的四叉路口,我看着对面还有三十几秒的红灯忽然感觉眼前一阵恍惚,抬头看了看烈日,那一圈耀眼的光晕似乎布满了整片天空,霎时间让我的眼前一片花白…
在我无意识的那段时间里我仿佛进入了长眠,眼前出现很多场景,我闻到了激烈的血腥味,伴随着兵马交战的吵杂声,许多长矛长剑都向着我的方向刺来,我无法躲闪;可是下一刻我却躺在了一片紫藤花里,远处一个模糊的白影向我走来,我想坐起来好好看看他,他却对我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我的大脑十分混乱,心脏仿佛被打了一个死结痛得难以呼吸,胸口一直堵着一口气,憋得我快要窒息,直到很长时间后我的感官又逐渐回归,我站在一个拱桥之上,这场景如此熟悉,我好像曾经来过,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我还和方彦在一起。
我们住在凤凰古城的客栈内,透过木雕窗我看到的就是我现在所站的拱桥,我的思绪飘散开,寻找那尘封的记忆。
潺潺的河水从桥下静静地流淌,带去时间的沉浮,带来宿命的轮回。
我的身旁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8岁那年我曾随父王去沛城,途中遭遇风寒,父王命人找了个郎中替我把脉,至今,我还记得他的模样,二十出头的年纪却长了一张十分老成的容貌。
他替我开了副药,事后告诉我父王我是可以统一四国的命格,却命居奇盘,受制受煞活不过而立之年,可我的命格会转嫁为一个执念,在我临死前所受之愿必定实现!
之后父王动怒把那个郎中处死了,想想,如今我都已经二十九了,离而立之年也不过一年光景了…”
我侧头看去,那人一袭白衣立在我的身旁,月光淡淡的洒在他白色的衣袍上闪出点点金光,我竟然看得出了神,等我再想去看他的面容时我的眼睛被一道强烈的光线所射。
我开始有知觉慢慢察觉到一股强光射进了我的瞳孔中让我皱起眉头。
我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我很讨厌这种味道,没来由的,十分抗拒!
接着,我的眼神渐渐聚焦看清楚原来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医生在用手电筒扒开我的眼睛不知道在检查什么!
我听见他身旁一个护士开口:“张主任,病人醒了。”
那个被唤做张主任的中年医生点了点头,拿着一只笔低头在记录什么。
随后他抬头很严肃的问我:“姓名?”
“温蓝蓝”我不假思索的答道。
“性别?”他接着问。
我心说这医生也忒二了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啊,问题问得没水平,但还是乖乖回答:“女。”
张主任低头又写了起来嘴里依然不停:“年龄?”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