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任和我爸大致交代了一下我的情况,之后他们一直在交流那个叫果果的小女婴的病情,我爸问的很细致,包括治疗方法,如何配合医院,恢复的机率,以往的案例等等。
总结张主任的话,意思就是这个病如果以后恶化可能需要长期佩戴机器监控病人的呼吸状态,以防随时发病,费用昂贵,且痊愈的机率低,只能说尽量维持住病人的生命体征。
我爸从医院出来后一直一语不发,默默的抱着果果,我跟在他身后也不敢说话,回到家我爸问我有什么打算,我摇摇头茫然的看着他,我爸叹了一口气后看了看温杏和我妈的遗像毅然的说道:“无论如何,就算有一线生机我们也不能放弃果果!”
我的父亲在我印象中一直是个话不多,没有主见甚至有些软弱的男人,在我妈的强势压制下这些年都很少和自己那边的亲戚走动,我从来没有看见他这般坚毅。
我问他:“为什么?我们拿不出那么多钱。”
他不假思索的告诉我:“蓝蓝,她是你唯一的女儿,我们必须养活她养大她,我明天出去找工作。”
我扫见他发白的双鬓鼻尖有些酸涩,在我的家里,从小到大爸妈都是围着温杏转,我这辈子都没想过我爸会因为我的女儿在已经退休的年龄还硬是要出去工作,我不知道这些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现在我眼前的父亲和我印象中的他不一样了。
时间真是一个有魔力的东西,它可以颠覆一切你觉得早已成定式的东西,然而大脑更神奇,说拿走这些过往就拿走了。
我用了一晚上去接受温杏和我妈已经不在的事实,然而这一切都让我觉得毫不真实,比如你只睡了一觉醒来后别人告诉你,你妈和你弟死了,你结过婚了,有个小孩,然后你老公也死了,之后你小孩还得了不治之症,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也得离开人世。
请问换做谁能相信这么荒诞的剧情,反正我不信!
所以我要淡定,这说不定是梦,还要醒的,基于这个想法,我并没有悲痛欲绝。
我十分同情那个小屁孩的遭遇,这对于一个新生儿来说太残酷,但在我眼中就如看了一则悲伤的快讯新闻,知道的当下心里揪了一下,之后又没有太大感觉了。
她醒着的时候特粘我,好像有那么点意识想要我抱,可当我独自面对她的时候却觉得怎么应付都力不从心。
我爸不放心让我带果果,于是商量过后还是由我出去工作,他在家带孩子。
一周后的中午我在楼下小卖铺买了瓶可乐边喝边往大街上走,当我绕过巷口时我听见在我的左边有一个人在喊我,一开始我以为听错了,可那人又喊了声:“蓝蓝。”
我停下脚步往左看去,顿时,惊得我两个眼珠瞪得老大,只见在我的五米开外站着一个星光逼人的美男子,他即使戴着副墨镜也能让人一眼瞧出此人并非常人。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可乐瓶子,瓶身上那个拿着吉他的男明星和眼前喊我的人容貌气质渐渐吻合,我注意到可乐瓶上的签名——孟绪澈!
我不自觉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朝他走了两步,又左右看看:“你是在叫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尖。
孟绪澈摘下墨镜有些严肃的审视着我,带着疑问的口吻又喊了一声:“蓝蓝?”
想到乔书远曾说过果果的父亲是个明星,我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顿时挺直腰板瞪着他:“怎么?终于想到我娘俩了?你个负心汉没良心的东西,播完种就跑,我真是看走眼了,长得一脸阳光,三观如此不正,不负责任,你对得起我和孩子吗…”
孟绪澈赶忙又把墨镜重新架回眼睛上:“温蓝蓝,你胡言乱语什么?知道我们这段时间多担心你,还好我来过你家,不然你想躲到什么时候?”
我尴尬的想起果果她爹就是出现也该是一缕魂魄于是打着马虎眼:“兄弟,一看你就混得不错,我还没吃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