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声音被压制发出的很轻,我一把推开白梵的屋门见他正用帕子捂着口鼻,我急得两步踱到他榻前,他速速把帕子放入被窝之中略略蹙眉:“我无事,你回去罢。”
我回身点亮油灯再去看他只觉他的唇在火光映衬下有些泛红,以他现在这身体状况血气不足不可能嘴唇泛红,难道是?
想到此我一把掀开他的被子猛地夺过被窝里的帕子,果不其然在帕子上看见了腥红的血渍,我的心一揪:“你到底伤得多重,大夫怎么说?难道伤着内脏了?”
白梵的眸子突然之间泛起冷意,看得我打了个哆嗦。
“我说了,与你无关,不需要你同情,再者,我的身子骨我自当有数。”
他翻过身去面朝里明显是让我别多管闲事的意思,我心下一阵恼怒,换做常人为救自己伤成这样谁能置之不理,况且,他帮我几次,虽然我们之间是买卖关系,但我着实也把他当朋友看,当然担心。
然而他平日里总与我言语轻浮,这当口反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着实让我有些生气。
我站在床边手插着腰怒道:“你以为我想管你吗?我无依无靠好不容易漂泊到夏国找到你个靠山,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以后怎么办?”
他依然背对着我动都没动,也不知道他的冷漠突然触碰到我哪根神经了我忽的就大哭了起来,哭得像个被人欺负的孩子怎么都停不下来。
就连逃出睿王府的那天和见着阿卜尸体时我都不曾如此歇斯底里的哭过,大火过后我虽绝望但仍然还可以强撑着去面对,可就是白梵一个冷漠的背影把这些日子吃过的苦全都勾了出来,越哭就越凶。
白梵猛然转过身眯着眼一把把我拉进他怀里用手捂住我的嘴。
“丫头,我还没死你在我床头哭什么丧?给商行的伙计听到以为我半夜把你怎么着了!”
我眼泪鼻涕全部蹭在了他的前襟上:“反正你也不是正人君子,怕什么别人的闲言碎语。”
“谁说我不是正人君子了,行了,你别哭了,抬起头来。”
他的语气显得慌乱,我微微抬头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像一个漩涡一样能吸人的灵魂,我的内心居然在一瞬间微微颤抖,连我都不知这莫名的颤抖是何缘故。
他的眸光柔柔的看着我:“瞧瞧你就这点出息了,董义还和我说他们庄主多有本事是个女中豪杰云云,真应该让他来看看你此番的模样,看他还对你崇拜的五体投地。”
“不准告诉董义,还有不准背着我总找他,他是我的人。”我边嗅鼻子边说。
他挑了眉:“你和我还分你我?”
他的双臂牢牢的圈着我,我与他的距离不过一拳之间,他的这句话让我脸颊顿时染上了红晕,有些娇羞的低了头弱弱的问:“你,你莫不是爱上我了?”
他突然一把松开我“嘶”了一声,我抬头看他,他一脸痛苦的皱着眉头,我急忙问他:“你怎么了?”
“活到现在大风大浪遇见不少就是没被人如此荒唐的问过,着实受到了点惊吓扯着伤口疼。”
我尴尬的干笑了几声一溜烟从床上爬了起来帮他把被角掖了掖。
“那,那你睡,我,我就不打扰了,明早上我再找大夫来给你瞧瞧。”
“蓝儿。”刚预转身他唤住了我,我默默看着他。
“我从小便在劫难中长大,命硬得很。”
我道他是在宽慰我,便扯了唇角朝他笑了一下就转身离开了。
在苏霖逸的帮衬下我很快就在附近又拿下一间铺子,白梵把所有的钱庄也纳入看顾范围,也就是不管白日还是夜里钱庄同商行一样周围都会有些打扮成百姓模样的护卫暗藏其中留意那些封一盟的人,而我也在附近找了个地窖秘密把钱财转移。
白日里更加忙碌,晚上便去照看白梵,同他闲聊一会再宿在他隔壁,大夫说他的伤势需要将养两月方可下床,大夫还说他恢复得比常人要快上很多。
我深知白梵素来自身强大,我总想凸显自己一颗巴结之心,奈何总力不从心,现下正是好时机,我便每每寻着钱庄得空的时候溜过来给白梵弄些吃食,我的厨艺真的只能勉强算中下,奈何煮得黑暗料理倒也入白梵的口,他觉得没吃过新奇便也每每总能吃个干净,让我成就感倍增,也乐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