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宏的话,王允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正在生气了。
现在王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面前的这个名叫刘灵的人,实在是太了解、太懂自己了吧!
好一会儿后,王允的怒气尽收,他不发一言,兀自坐倒在席位上。
王允长长喟叹一声——“哎!”
刘宏微微一笑道:“王公,是被我说中了吧。”
“刘君知我者也。”
王允说了一句,然后满饮一杯水。
似乎是刘宏的话,戳进了王允的心窝子,现在呢,他倒开始说起了真话:
“老夫一生也颇坎坷,和那阉宦,却是结下了难解之怨。
此次先帝驾崩,老夫就想着入京来,与有志之士共谋朝中奸佞,大汉切不可在走先帝和孝桓皇帝的老路了!
今先帝长子继位,奸佞必不可留,在野贤人,也该施展抱负…”
刘宏一听,心中冷笑。
果不其然,这老头是带着政治目的来雒阳的。
看来,外戚士人们是要对宦官们下手了。不,听王允的意思,恐怕不光是对宦官下手。
刘宏表面不动声色地假意说了句:“那,祝你们能成功翦灭阉宦。”
说到宦官,刘宏身旁就有一个。
此时蹇硕呢,正低着头,一言不发,也看不出他的表情来。
但是蹇硕必然听到了王允的说话。
正好,也能让蹇硕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调查了。
王允的到来,就像是冥冥之中自有神助,他将会是一个突破口,好让刘宏和蹇硕知道,该从哪里调查起。
现在,只要顺着王允查,看他这段时间和谁交往密切,那对面便是同党,这稳定没跑的。
刘宏想到这里,忽然有些感激王允了。
刘宏不过是使了个小手段,就引得王允托出了部分目标。
反观王允,甚至有把刘宏引为知己的感觉。
王允看着刘宏,犹豫再三,还是开口。
“刘君,实在是个妙人,又有真知灼见,真恨遇君太迟啊!!!”
王允先是夸了刘宏句,然后继续说道:“不知刘君如何看待朝中阉宦?又有何法能除掉他们?”
“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次,刘宏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直接大笑三声。
这个王允啊,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问刘宏该怎么看待宦官,怎么除掉宦官呢?
这可真是问对人了,没有人比刘宏更懂宦官。
王允一脸茫然道:“刘君为何又笑啊?”
现在,王允对刘宏的容忍度变高了,是因为他觉得刘宏真的是有真知灼见。
“无事无事,容我给你说说。宦官,便是依附于皇权的官,想要族灭宦官啊,简单。”
王允着急地往前探了探身子,问:“何也?”
刘宏笑了笑道:“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先帝驾崩,少帝继位,太后临朝,大将军乃是太后之兄,今上之舅,能用自家人,少帝与太后岂会用宦官。宦官无所依靠,便没有了权势,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你等…若有心,可提一军,直入皇宫,尽杀阉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