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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玖扯扯谢湛的衣服,“咱们也去看看吧,看看这儿子到底有多不孝顺,才逼得亲娘到衙门里告他。”
谢湛好笑的看着她兴致勃勃的脸,自家这小姑娘好奇心旺盛,他能咋办呢,宠着呗。
谢湛把马车赶到县衙边上,停在路边,把马拴一棵树上。
然后双手搭在顾玖肩上,半推半护着她,两人一起往人群里挤。
挤到挨着大门的边上,就看到大堂中跪着好几个人。
大堂里,沈刘氏正跪在地上,拍着自己的大腿哭嚎:“……这不孝子任由那小娼妇糟践我这老婆子……”
顾玖听到这熟悉的腔调,探着脑袋去看,然后十分惊奇的回头,跟谢湛小声道:“是咱们家邻居,真是稀罕,这老太婆把亲孙子推倒在假山上,脑袋都磕破了,怎么还有脸状告儿子不孝?这人的脸皮,蚊子叮一晚,口器崴折了都叮不透,割下来都能做铠甲了,保准刀枪不入。”
谢湛没忍住,“噗”一声笑喷了。
与他一起笑喷的,还有旁边看热闹的一个老头。这人穿着一身团寿字纹的圆领袍衫,看起来是个有钱有闲热衷八卦的。
这老头笑够了,笑呵呵的来一句:“小姑娘一张嘴也是大杀器,一开口能抵十万兵。”
顾玖认真想了想,“我怕我不行,我骂人太深奥,敌人还得想好久,没沈婆子这样的好使。”
老头又是一阵笑。
谢湛笑着摇头,在顾玖肩上轻轻捏几下。
衙门正堂坐着的正是谢湛和顾玖见过的周县令,落户那日,周县令看夏都尉的面子,亲自出来见他们了。
而堂下则跪了五个人,其中四个都是顾玖见过的,唯一没见过的,是个男子,跪在后面的角落了,顾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的侧脸,,看起来很年轻,大约就是沈大郎的弟弟沈二郎了。
周县令一张脸紧绷,一拍惊堂木,喝一声:“好好说话,再敢哭闹骂人,先拉出去打一顿!”
沈刘氏身子抖了抖,生生止住了哭嚎。
停了一下,才规规矩矩道:“草民的大儿子不孝顺,要把我这老婆子赶出去,还要和老二分家。他爹死的早,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谁知道他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听他媳妇撺掇着,非要分家,不养我这老娘。大人啊,您可要给我作主啊,这种丧良心的不孝子,大人一定要把他关进大牢!”
周大人冷哼一声,“要不要本官起来,你坐这里?案要怎么审,还用你来教本官?”
沈刘氏堆起谄媚的笑,“那哪能啊?”
周县令懒得看她,去问跪在地上的沈大郎,“沈即安,你老娘告你不孝,老娘在堂,却妄言分家,你可有什么可说的?”
沈大郎俯身叩了一个头,道:“大人,草民没有不赡养母亲,也并没有把家母往外赶,草民只是想分家。大缙律并没有明文规定,父母在堂不能分家。父母在,不分家,只是约定俗成,草民并没有触犯律法。家母所告的不孝罪名,草民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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