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您做了这么多恶,害的我们从那么远的地方,一路跋涉,到宣州来讨生活,不该恨您吗?我既然发现了您的踪迹,哪怕只是有一丁点怀疑,也不能无视。”
泾州王深深凝视顾玖,“本王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小瞧了你。”
顾玖不认同,讶然道:“您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不应该是造反吗?若不造反,您老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王,哪用得着沦落到阶下囚的地步?”
“哼!”泾州王冷哼一声,“你这小丫头懂什么!”
顾玖撇撇嘴,嘟囔道:“我的确不懂,好好日子不过,非要自己找死,还连累全家一起死,害得那么多人给你陪葬。”
泾州王沉默了好久,久到顾玖手的烤暖和了,打算起来给他检查身体,才低低道:“你知道我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吗?”
顾玖抬眼看他,指指旁边的一盘瓜子,“我可以吃吗?”
泾州王:“……”
本王是不是还得给她找盘瓜?
看着眼前这张稚嫩的脸,还是把瓜子往顾玖那边推推。
情绪被打断,泾州王酝酿了好半天,才道:“老百姓常说,天家重长子,百姓爱小儿,这话一点没错。我和宫里那位一母同胞,就因为晚生了几年,就活得卑微无比。我的母亲,为了皇后的位置,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兄长身上……”
“所有好的都给他,他挑剩下的,才是我的。母亲拼尽全力栽培他,生怕他有点点的不优秀,不能帮她争宠。我呢,就像抱错了一样,他背不下太傅布置的文章,母亲说是因为我调皮,耽误了他的时间,罚我一跪就是半天。“
“众皇子比射箭,他发挥不好,母亲一巴掌扇我脸上,怪我前日不该缠着他角抵,伤了他的手臂。可是,分明是他迷上了角抵,拿我练手。分明是他平日疏于练习骑射,才输的,母亲却把罪名全推给我……”
顾玖一颗一颗吃着瓜子,把皮扔炭盆里,双眼忽闪着,认真听泾州王讲述。不时点点头,这娃小时候的确挺悲催的。
泾州王把目光挪到窗户上,目光似乎想透过紧闭的窗户,看到外面的世界。
“母亲常说,我们是亲兄弟,只有他出息了,我们母子才能好过,所以惩罚我得替他担着,因为他若伤了身子骨,就耽误了学习。挨打也得是我,因为他不能在众兄弟面前丢面子,没了威信。”
“我想啊想啊,想了很多年都想不通,为什么他年龄大一点,就必须是他有出息,为什么我就不能有出息?我有出息了,我们的日子不同样好过?明明我比他更聪明!”
“所以,我就要做给他看看,做给我母亲看看,我样样比他强,我若坐上那个位置,一定比他强!”
泾州王说着,无意间看到顾玖歪着小脑袋,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自失一笑,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跟一个小丫头说这些?
顾玖道:“您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