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脸鄙夷,甚是不屑道。
轩辕擎不赞成的摇了摇头,道:“六弟一直以来,视孩儿为兄长,孩儿不能不管他!过个几天,等他心情平复,孩儿会去他府中解释清楚的。”
皇后眉眼一挑,声音低沉,道:“你能解释的清楚吗?”
见轩辕擎摇头,皇后接着冷声道:“那就不要去管他,让他自个好好想去!”
“母后……”轩辕擎神色间略显为难,望向皇后,“无论怎么说,他都是孩儿的弟弟啊!”
皇后面露不悦,道:“母后累了,想歇会。”很明显,皇后不想就漓王的事,与轩辕擎再行多说。
“那孩儿就不打扰母后了。”轩辕擎拱手,拜别皇后,转身离去。望着轩辕擎走出内殿的背影,皇后无声自语:“擎儿,母后这么做都是为你好。自古以来,为君者,最忌感情用事,你这般注重手足之情,让母后该如何是好?”
因顾及漓王伤势未好,心情不佳,轩辕擎进来几天并没去其府上看望,而凌无双自那日与傻王语毕,便将四影唤到房中,叮嘱她们无论如何,都要看顾好傻王,绝对不容许她不在的这段时日里,令傻王有个什么闪失。
见四影眸色认真,点头保证,凌无双与殇在夜间乔装过后,运起轻功,身形一闪,双双没入苍茫夜色之中。
对于漓王命根子被废,究竟是齐王,还是凌无双所为,怀王和豫王心里一时也没底。以从漓王府传出的消息来看,是齐王做的没错,可齐王与漓王的关系在那摆着,他犯不着那般对待漓王。
细细想想,一点头绪都没有。
至于是不是凌无双,他们二人心里亦是没个准头。
“二哥,老六的事,咱们还是别想了,反正与咱们又没关系!”豫王眉头微皱,手指在桌上轻敲两下,抬眸道。他今个到怀王府,可是有另外一件事要说,这漓王的事,逐渐平息,他们哥俩再琢磨下去,无甚必要,眼下最该探讨的事,则是尽快将凌无双拉拢到他们这边,只因再拖延下去,恐储君之位,会毫无悬念,落于老四囊中。
“五弟说的也对,老六的事,与咱们是无甚关系,不想也罢。”怀王双手负于身后,面向窗外,望着浓郁的夜色,吸了口气,淡然道:“六弟今个是有重要的事,与二哥我商量么?”说着,怀王身形转动,看向豫王。
豫王点头,道:“近来没见鲁王府传出什么动静,我怀疑凌无双有可能不在府中。”被凌无双在聚贤酒楼拒绝后,豫王便着下人在暗中关注着鲁王府的动静,一晃眼好几天过去,得到的禀报全是凌无双和傻王二人,皆未出过王府,就连府中的下人,也甚少上街走动。
这着实有些怪异了些。
怀王眸光一闪,在椅上坐下,若有所思道:“你是想近期动手?”豫王点头,身子往怀王近前凑了凑,低声道:“若凌无双真不在府中,那么暗中将傻王绑走,绝对是最好时机。到时,等凌无双回来,发现傻王失踪,自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哼!看她还不乖乖就范,答应咱们说的事。”
“嗯,这事你看着办就好!不过,一定要做得滴水不露,谨防老四那边插上手。”
“二哥放心便是。”说到这,豫王嘴角勾起,嘲讽道:“老四这会子被老六的事,闹得正头大,可没多余的心思,顾上其他事。”要说起来,漓王的事,对怀王争夺储君之位,确实添了几分益处。
坊间有不少谣传,说齐王性情太过冷血,不知出于何种缘由,生生下狠手,将漓王命根子废掉,实在不配为储君人选。这些谣传虽没有在明面上传开,但无形中齐王的声誉,已经在轩辕百姓心目中,大打折扣。
他这会要做的事,便是与漓王处好关系,让外面于他不利的谣言,不攻自破。
趁着夜色渐浓,轩辕擎孤身一人,行至漓王府。
“齐王爷来了。”管家打开门,看到轩辕擎,躬身道。别人怎么说,甚至于他家王爷怎么说,漓王府管家始终相信齐王是无辜的。毕竟是他亲自去齐王府请其帮忙,找自家王爷的,当晚的情形他还记得,齐王脚步匆匆,从后院赶至前院,神色间的急切,不似作假。
轩辕擎眸光暗淡,颔首道:“你家王爷可有歇下?”
管家道:“回齐王爷,主子他,他还没呢!”轩辕擎看到管家脸上不甚好的表情,负手身后,语声低沉道:“我去他院里看看,你不必跟着伺候。”
“是。”管家躬身应道。
“六弟,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不是四哥害得你么?”轩辕擎走进轩辕漓住的寝院,站在其门口,无声低喃了句。
“谁?是谁在外面?本王谁也不见,听到了吗?滚!统统给本王滚远一点!”轩辕漓躺在床上,听到屋外的动静,情绪瞬间变得激动无比。现在的她,连他后院里的女人,瞧向他时的眼神,亦是虚伪的厉害。
嘴里说什么无论王爷变成什么样,都不会离他而去,可就在这几天,那些可恶的女人,趁管家不留意之际,抱着包袱,从王府后门逃也似的离开了他这个废人。就是他的王妃,白天到他屋里伺候,面上一套,转过身又是另一套。
想到这些,轩辕漓心里对齐王的恨,就无限量地扩大。今天他承受的一切,全是他的好四哥赐给他的,这叫他如何不心寒,如何不恨?
将养了几天,轩辕漓的身子虽是没有先前那般疼痛,但要想坐起身,还是有很大的难度。他在心里发誓,待他能坐起之日,定要将那些背叛他的女人,一个个折磨致死,他还要去齐王府,问问他的好四哥,当晚为何不救他,为何要对他下狠手,毁他一生?
可真当轩辕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时,轩辕漓自身又会发生怎样的状况?
良久,轩辕擎眉宇舒展,抬手敲了敲门,道:“六弟,四哥来看你了。”有着浓浓关切的声音,此刻听在轩辕漓耳中,如同惊雷一般震得他浑身一颤。是来看他死了没有吗?轩辕漓稳定好自己的情绪,讥讽道:“本王不认识尊贵的齐王殿下,所以,还请齐王殿下哪来哪回!”
“六弟!”轩辕擎自行推开房门,走进屋,眸中伤痛甚是明显,“六弟,真不是四哥害你至此的!”沉重的话语,轩辕擎一字一句,有些低声下气的说出口,从下到大,他从来没对人如此过。可眼下,他却做了,不仅做了,就差求着让轩辕漓相信,相信不是他致其变成废人。
“你走!你走开啊!”轩辕漓望向轩辕擎,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整个人的身子不住地颤抖,且动作笨拙将身子往床内侧缓慢的移动,“魔鬼,你是魔鬼!你不是我的四哥,不是!你不是啊!我不要见到你,不要……”屈辱的泪水,顺着轩辕漓的眼角,划至稍显惨白的脸上,他惊恐,惊恐轩辕擎,怕其再一次出手伤害他。
他忘了,忘了刚才他还想着自己能坐起时,到齐王府质问轩辕擎为何要加害于他!
“六弟,我是四哥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四哥说话?”轩辕擎大步跨到床前,伸出双手,按住轩辕漓肩膀,甚是悲怆道:“四哥性情怎样,你难道不晓得么?对别人如何,四哥不敢说,但对你,四哥从来没有生过加害之心!更何况,更何况残忍到至此!”
轩辕擎说着,眼神悲痛的移向轩辕漓的裆部及双膝。
“你走啊!你觉得你害得我还不够惨吗?是不是让我掀开被子,让你看清楚,再狠狠地给我一记猛击?”轩辕漓不理会轩辕擎眸中的悲痛,他疯了魔似得嘶叫着,“我恨你!我恨你!恨你毁了我,恨你对我所做的一切!”
“四哥真的没有做过,真的……”看到轩辕漓情绪激动,轩辕擎从其肩上将双手移开,话语中有着说不出的萧索落寞,“四哥敢对天起誓,绝对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既然你不想看到四哥,四哥这就离开,这就离开。”站起身,轩辕擎脚步有些踉跄的从轩辕漓房中走了出去,站在院里,他抬头望着深沉孤寂的夜色,低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哈哈……”
突地,轩辕漓带有哭腔的狂笑声,由屋内传出,听起来犹如鬼魅嘶嚎一般,让人好不毛骨悚然。
轩辕擎内心轻颤了下,转向轩辕漓亮着烛光的窗户望过去,语声悲凉,颇为无力道:“六弟早些歇着吧!四哥回府了。”
于凌无双来说,不仅豫王对她的行踪甚为关切,宫里的皇后亦是。
通过自己的途径,得知凌无双近期可能不在府中的这个消息,皇后趁永嘉帝今晚连夜在御书房处理折子,不来椒房殿就寝,一个人这会躺在软榻之上,细细寻思起该用什么法子,才能把傻王脸上的面具揭开,一探究竟。
马球场上的事发生后,凌无双便不再让傻王到宫中跟着太傅进学,因此,皇后想要摘下傻王的面具,首先要做的就是将傻王唤进皇宫,方才可以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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