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凉拌,要么跟在马车后走着。”瞥了马车外一眼,轩辕墨酸溜溜地说道。回应他的则是凌无双一记白眼。
马车终于消失在花海深处,那抹水蓝色的身影,慢慢低下头,看着起伏的花海,目中光芒冰冷至极,无一点温度,仿若利剑一般,似是要将眼前这幅巨大的锦绣摧毁殆尽。
无边思绪,骤时充满了他的大脑。
就听他一字一字,近乎咬牙切齿道:“我,誓,要,除,去,你。”
这短短几个字中,透着无尽的杀意。
但,在他心中,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恨那坐在马车里的女子。
搜寻所有的记忆,都没有那女子的点滴影像。然而,就在多年前那个凄惨的夜里,他从血泊中爬起时,“凌无双”三个字就一直萦绕在他脑海。
仅是这三字,其余的信息一概没有。但也就是这三字一旦跃入脑中,他会莫名生出一股子恨意,恨不得立刻找到“凌无双”,取其性命。
可是对于手无缚鸡之力,背负家仇的他来说,凭借什么去寻找凌无双,索取其性命?
因此,他不得不将“凌无双”三字压在心底。
逃离京城,让自己强大起来,报完家仇,再去寻找潜意识中恨得入骨的那三个字的主人。
多年后,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终于有了资本,找那地狱修罗寻仇。
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人的影踪,而“凌无双”这三个字的主人,出乎意料地反被他知晓。
想不到她竟是鲁王妃。
且是个风华绝代,被轩辕百姓奉为神女的奇女子。
有关她的事迹,他听得越多,心底的恨意就越重。
近段时日,他一直在暗处观察着她,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好寻求机会,将她刺死在利剑之下。
微风轻拂,抚过无边花海,发出沙沙声响。花海起伏,锦绣上纹络变换,彰显出一望无际的静谧,虫儿隐在花草丛花儿中,像是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剧烈杀意,不再鸣叫歌唱。
一切显得是那么宁静,那么诡异。
良久,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意,渐渐沉寂了下去。
随之,月前发生的事,在他脑中闪现了出。
“若是我可以救下你的百姓,并且让你这频临自我灭亡的国家,恢复欣欣向荣,成为与大齐,轩辕可以并肩而立的强国,你会许下什么承诺于我?”学得不凡本领,现身与世,这仅是他第一步要做的;第二步,他要拥有自己的力量,可以与那人手中力量相抗衡,甚至于比那人还要强大的力量傍身,这样以来,在决斗中,他才会立于不败之地。
血染之夜,哀嚎连连,血流成河,换来了江湖上有名的清风楼崛起,更为那嗜血恶魔迎来了”暗夜帝王“之称。
暗夜帝王——暝夜。
好个为民除害,为朝堂铲除歼臣的大英雄。
祖父,父亲他们触犯了律法,与妻儿,下人何关?往深的说,就算要惩治,不是还有当朝皇上么?
“只要你能救得了朕的百姓,让朕的国家不再自我灭亡下去,朕对天起誓,奉你为国师,身份上仅次于朕。”回应这话的是北国新皇楚祁。
此国毗邻轩辕,说具体些,就是与轩辕灵州相接壤。
不知何故,这个国家不仅接连闹天灾,就是恶性疾病也是频频降临在无辜老百姓身上。而作为北国新皇,楚祁无治国之策不说,且性情喜怒不定,残暴异常。因此,导致北国百姓过得生活
,更加水深火热,喊天不应,叫地不灵。
眼看着国将不国,他急了。
没了国家,没了百姓,哪来的君主?
“好。“
简单一字,就决定了北国的命运,决定了暴君楚祁的命运。
北国有了国师的消息不胫而走,几乎所有尚且能动的百姓,扶老携幼出现在了宫外广场上。
他们跪地,泪流满面,渴求着国师能够救他们脱离苦海。
踏入北国疆土第一步那会,他便被自己眼前看到的景象,惊得浑身一震。
人人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悲痛。
只因为,他们每个人的亲人都在死去——病死,饿死……
每个家庭皆已残破不全。
街边随处可见尸体,忍住心底不适,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当他到了北国最为繁花的都城时,这里的百姓与他先前见到的一幕,如出一辙。
小巷中一排排矮房,乱石为墙,破布糊窗,败落不堪。
透过残壁断垣,各式各样的尸体到处可见。活着的人,也已病入膏肓,不能行动,静静地等着死神降临。
有的一家大小齐躺在破落的,唯一的一张木*上,尸体膛目结舌,肌肤早已发黑变干。不难想出,当他们一家人躺在一起,绝望地看着布满蛛网的房顶,静候死亡来临时,曾是多么的绝望
,无助。
……
看着这些尸体,他们所有人几乎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都大睁着眼睛仰望着,似乎在哀求上苍派出神明来救赎他们,宛若山林深谷祭坛中的怪兽。
恶臭弥漫在整个街道,令人作呕。
若是以前的他,若是那个没有被*灭门的他看到这些,他兴许会低叹一声,发出一丝细微的同情之心。
但,现在的他已然麻木。
静寂的夜,刀光剑影的夜,血色弥漫的夜,又有谁来救他,救他的弟弟妹妹,救生他养他的母亲?
没有人,没有一个人如同神明一般出现在他的家里救他们。
尝尽了世间冷暖,见多了黑暗,污秽。
他领悟出一句话——世间并无可救之人。
救他们存活于世,那他们便只能为他所用。
否则,他会只当没看见。
为了让他们相信他是上天派来的神明,专程下界拯救他们,他提出每个尚存活着的人,献出他们一滴血,好方便他配药。
毫无悬念,他们照做了。
人人跪伏在地,虔诚地跪拜着他。
站在高台上,临风而立,在迎来东方曙光那刻,他开始配药。
从他们眼中,他看出了他们对他无一丝一毫的疑心;看出了他们眼中神明般高华的他,超然于世立于高台之上。
帷幕徐徐升起。高台之上的药鼎烟雾缭绕,汁液沸腾,一阵阵青烟冲天升腾,良久,沸腾的汁液归于平静。一朵巨大的血之花在鼎中凝结。这朵花的形态极是妖娆,宛若流云般的花瓣舒展
而开,恣意绽放着,微微颤动。
心中生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他那会配制什么秘药,他仅是让他们服下他特质的药丸,让他们个个变成没有灵魂,没有喜怒哀乐的木偶一般,任他掌控。
失了人类感情的他们,又怎会再伤痛难耐?
服了药,他们脸上的病气渐渐消散,看着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只有他知道,他们不会笑,不会哭,他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会做什么。
北国新皇对此,很是满意。
下令军中将士亦服下他的神药,以防未知的疾病侵袭他们。
就这样,他有了他的力量,有了仅供他一人掌控的力量。
”国师,你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吧,朕一切都听你的。“百姓身体恢复了生机,城中再无人无缘无故地身染疾病死去,楚祁身心得到了放松,自行服下一枚药丸,毕恭毕敬地对他说着,呵
呵!连一国之主都成了他的附庸,铲除清风楼,手刃暝夜,还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熟料,清风楼在江湖上一|夜|间消影无踪,就是暝夜,亦是行踪不定,让他寻而不得。
他告诉自己,来日方长,会有他们对决的一天。
当务之急,他首先要除去心中没来由恨之入骨的那个鲁王妃。
对,除去她,毁了轩辕,看她一心守护的夫君,还怎么继承轩辕江山。
轩辕?这个间接夺了他姑母,夺了他徐家三百多口人性命的皇族,他是不会让它江山永固的,他要取而代之,成为天下霸主。
周身森冷之气外散,是那么冰冷,近乎让他周围的空气冷到凝结。
天亮了,花海依旧在风中,在晨阳中荡漾。
那抹水蓝色的身影,就这么静静地,满怀仇恨地在原地站了*。
慢慢的,他抬起头,望了眼远方天际,身形移动,向着花海深处走着,他心中有了主意,有了另一个可供他驱使之人,点点寒芒从他眸底深处闪过,四周的空气仿若瞬间被抽空,森寒的气
息蔓延过整个花之海洋。
朵朵花儿,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枯萎。
刹那间,这寒芒即逝。
他身形腾起,飘然远去。
冀州,皇宫中,蓝贵妃坐在寝殿软榻之上,任眼中的泪水倾流着。点点泪珠,似是永远不会风干一般,它们结成冰,缠绕着她的身躯。
那是冰的锁链,锁着她的心,禁锢着她去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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