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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无论她怎样努力,都得不到他的爱恋,得不到他的心,哪怕她此刻血液流尽,哪怕她终了剩最后一口气,连他一个温暖的笑容都换不到。
从而何谈得到他的爱恋?得到他的心?
爹地,就因为爹地的逼|迫,让她变得脏污不堪,更让他厌恶,鄙夷她。
琴心痛苦极了,她真得痛苦极了!她不想死的,可由不得她,丝毫都由不得她!
“附近怎会有如此凄厉的声音传出?”南风与轩辕墨站在刚才比试之地,正要提步回瑶华宫,就听到了一女子凄厉的喊声,“这近处有刑室?”他眸光带着疑惑,看向轩辕墨问道。
轩辕墨浓眉紧蹙,垂眸思索片刻,抬头回他道:“距离这不远处,是有间暴室。”
“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南风语声清淡,说了句。
多年暴室都未启用过,难道是倾凌?是他着宫侍将那叫琴心的女子拖到暴室,用刑具在进行逼问?
心念电转间,轩辕墨问南风,“你身边那叫琴心的侍婢,有关她的事,你知道多少?”经他这么一问,南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我与小诺这次回宫,一则是小诺做噩梦,觉得宫里有事发生,另一则就是有关琴心身上出现的可疑之处,想顺便与你们说说。”
“哦?”轩辕墨疑惑地看向南风,道:“难道你和小诺已经知晓琴心的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这回轮到南风不解,他摇了摇头,道:“她从小就在我身边服侍,身份上定是没什么可疑。我要说得是,她有可能就是杀死我另一侍婢琴韵的凶手,且小诺坠入深渊,也很有可能与她有关。”
听南风这么一说,轩辕墨当即道:“走,随我去暴室。”
南风点头,跟在轩辕墨身后,快速走向暴室。
“若留你再在这世上,亦或是让你死后,魂魄依存,那么,你来世,定会再行作恶,所以,别怨任何人,要怨,只怨你心思不正,总想着害人!”倾凌展开掌中折叠在一起的黄色符咒,弯腰贴在琴心额头。
“寒哥哥,我喜欢你,且深爱你啊!即便我作恶多段,我也是因为深爱你之故……”没有人知道她做恶事时,一颗心也是忐忑不安的,没有人知道,她一想到她的寒哥哥若是知晓,若是知晓她是个狠毒的女|人,会更加鄙夷她、不屑她,从而令她生出更为深切的痛苦。
只有她知道。是的,只有她自个知道!
那些夜深人静时会出现的不安,会出现的彻骨痛感,那些因爱不被接受,黯然神伤的悲情,瞬间齐涌琴心心头。
“寒哥哥,你能唤我声苏珊么?”身体上传来的剧痛,琴心完全不在意,她泪水滴落,强仰起脑袋,乞求倾凌唤她苏珊。
她喜欢他唤他苏珊,喜欢听到他深沉、富有磁xing的嗓音。
“寒哥哥……”琴心静静地等待着,等待倾凌唤她一声苏珊,而这等待,好似十年,二十年,甚至百年、千年。倾凌冷冷地俯视着她,不知为何,他眸中的冷寒渐渐散去,随之目中蕴出一抹极浅的笑意,就是他紧抿的嘴角,也勾勒出了一丝好看的弧度。
琴心一呆。
他笑了,他对着她笑了,他是不是改变主意,不再要她死了,不再要她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了?可是,可是,现在没了四肢的她,就是个丑八怪,她有什么脸面和尊严,留在他身边?不可以,她不可以活着,她必须死,只有她死了,兴许在他心中,还能留下些许印记。是的,她在渴求死亡,渴求他唤她一声苏珊,她就彻底的解脱,去迎向他定给她的命运。
偶,不对,不是他定的,是她自己本就有的宿命!
——死!
苏珊,她要他唤她苏珊。
真是够可笑,前世,他就很少唤过她的名字。
更何况今世作恶多端的她,配他唤名姓么?
琴心等不到,她等不到倾凌唤她苏珊,她急了,因为她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无声无息地,一点一滴地流失着,残败的身子,早已被血水染红的不成样子,她蠕动着,似虫子一般蠕动着向倾凌近前移动。
“寒哥哥,你就当可怜我,唤我一声苏珊吧!好不好?寒哥哥……”然而,她又一次深深地失望,倾凌没有唤她,一声都没有。
“哈哈!寒哥哥,你好残忍,好残忍,连我最后一个渴求,你都不满足,你好残忍啊!”
琴心脸色变得狰狞,狂笑出声。那狂笑很是凄厉,很是悲绝,刹那间填满整个暴室。她伤痛到极致的心,时而冰冷,时而沸腾。只因她看到,且看清倾凌俊美的脸上,表情发生了变化。
他目中,嘴角的笑容,都因她凄厉、悲绝的狂笑,僵住了!
他嘴角翕动,似乎,想要唤她苏珊。
“哈哈!”她狂笑,她又看到倾凌的手抬起,寒光自他掌心,正在往外弥漫,下一刻,就会袭向她。
——直取她xing命!
恨他么?恨他不喜欢她,不爱她,还要亲手杀死她,更残忍地要她形神俱灭,尸骨无存么?
她使劲地在心里摇着头,不恨,她不恨,她就是这么没出息地深爱着他。
连他要毁灭她,都生不出一丝的恨意!
忽然,琴心收敛住脸上狰狞的表情,亦止住嘴里的狂笑之声。因为她满是鲜血的面容上,此刻流露出一个极为美好的笑容。那笑容很是纯净,因为在她生命即将终结的这一刻,幼时于她来说,甚是美好的记忆,全涌上了心头。那是她刚懂事,刚遇到她的寒哥哥,追着他的身影,在他们家别墅花园到处跑的情景。
年岁小,她一不小心摔倒,那讨厌她,不喜她的寒哥哥,本来可以不理她的,却顿住脚,转身回头走到她身边,将她小小的身子,从地上扶起,“苏珊,你是个讨厌鬼,别再跟着我了!”呵呵,那时的他就酷酷的,冷冷的,与她第一次说了那么长一句话。
也许她上上一世,亦或是很多世以前,她有负他,才会在前世,在今世,遭他没来由的厌恶、鄙夷。
但愿她这次形神俱灭地离去,可以让他不再厌恶她,不再鄙夷她!
倾凌的神智,自琴心的狂笑中醒转,他嘴角轻启,道:“苏珊,就此离去吧!”随着他音落,脸上带着纯净无垢,宛若孩童一般明媚笑容的琴心,渐渐地在他眼前消失不见,收回真气,倾凌掌心溢出的寒光,亦慢慢散去,唯有地上一大滩血水,以及一件鲜血染红的白色破烂衣裙,在那凌乱地放着。
轩辕墨和南风进到暴室,看到的就是地上那一滩血水,和琴心先前穿过的白色衣裙。
“倾凌,你杀了琴心?”南风越过轩辕墨,上前一步,到倾凌面前,盯着地上的血水,问倾凌。
倾凌面无表情,点头道:“她本该死,我只不过让她死得更为彻底些罢了!”以这种残忍的手法,处死琴心,倾凌心里无一丝迟疑,见南风不再说话,而是目光变得迷惘起来,倾凌道:“怎么,你觉得她不该死?”
“没有。”南风眼里神光恢复通透,道:“我就是觉得,你处死她的手法,有些太过了!”倾凌没有说话,轩辕墨的声音却在这时响起,“要我看,倾凌做得很对,像她这种女|人,就该死无全尸,灵魂不得超脱,否则,她来世指不定还会害人!”说着,轩辕墨冷厉的眸子,瞥了地上那滩血水一眼。
“唉!可怜真正的琴心了!”南风叹息一句,在他心里,原来的琴心是个好的,虽说人早已不在,但此刻地上那滩血水,却实实在在是她身子所化。
轩辕墨在刚才来暴室的路上,已向南风道出,现在的琴心,不是他以前的侍婢琴心,而是与凌无双一样,来自另一世界的女子魂魄,机缘下,入住琴心身子取而代之的冒牌货。
乍一听到轩辕墨说得话,南风着实惊得不行。但,在他将琴心近两年多的言行举止,在脑中逐一过了遍,刹那间,他再无任何疑惑。
多年记忆遗忘,以及与凌无双弹奏的曲子风格,多有相似,等等原先琴心身上所没有的习惯,原来其真正的缘由,是他的侍婢琴心已换人,并不是什么生了场大病,将前尘往事忘记,并不是她琴艺精湛,因听过凌无双弹奏过的曲子,即兴演奏而出。
南风越是想得通透,就越是对自己当初借助琴心,做出那些*之事,迫小诺离开他,生出深深的懊恼。
“人死如灯灭,不过一具皮囊罢了!”轩辕墨淡淡道。
他说得没错,真正的琴心,早在生那场大病时逝去,徒留一具空壳,被苏珊占用,没了也便没了,没什么可遗憾的。再者说,人人都有一死,死后,谁还能管自己的肉身被如何处置?南风看向轩辕墨,幽幽道:“你说得对,不过是具空皮囊罢了!”
“父皇,南宫主,有什么话,咱们还是回瑶华宫再说吧。”倾凌只想尽快离开暴室,离开这晦气之地,因此,他话刚一说完,人便已走出暴室,“我感觉倾凌那小子有些古怪,你有无发觉?”轩辕墨与南风边向暴室门口走边随口问其一句。
“孩子好着呢!”南风摇摇头,语声轻浅回道。
“不对,我就是觉得他有些奇怪。”轩辕墨皱着眉头,低语出声,“他好像特别厌恶那叫琴心的女子,否则,他不会再我离开宜兰殿后,就着宫侍拖其到暴室,并不经与我和他母皇商量便就处死了你的侍婢琴心。”
南风淡淡道:“是宋菲,不是琴心。”无论是凌无双,亦或是轩辕墨、南风,现下都只知是名叫宋菲的女子,占了琴心的身体,至于苏珊这么个人,唯有倾凌知晓,恐怕永远的永远,也就倾凌一人知道这个秘密。
他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有关他和苏珊之间的瓜葛。
孽缘终究是孽缘,一切都让它随苏珊的精魂毁灭,烟消云散。
半个多时辰前的瑶华宫内殿,凌无双见轩辕墨、南风二人相继离开,心下有生出些许奇怪,但有亲亲小诺在身边坐着,她倒没多想轩辕墨和南风出内殿去做什么。
“小诺,南风他对你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