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又如何呢?还不是危险!真进了唐劭的军营,五千神武再是精锐勇猛,也不够二十万大军喝一壶吧!“陛下,小儿能得您和太上皇的抬爱,实是三生有幸,只是她从未出过台面,北边事大,不容耽搁,去了只怕还碍了卫国公的手脚,还是让臣去吧。”
“欸,逸儿,羽儿数次救驾,还将神武军打理得井井有条,哪里上不得台面了?”君承天吞回了阻止的话不算,还堵起了君康逸的说辞,看君康逸还要开口,作色道:“逸儿,你护犊是好,可太过就不美了,羽儿也不小了,既有雄心,也合该他高飞之时了,你这个做爹爹的,若要拽他后腿,朕可是不允的。”
听出了君承天的警告和不悦,君康逸情知君心难改,握拳收声,又偏头瞪一眼不知轻重的孩子,也不知是怒是忧。
君逸羽不曾留意,而是喊出了自己的反对。“陛下,神武军是您的护驾亲军,不可轻易调离,还请陛下再给他们一个御前伺候的机会,末将自己去北征军效力就好。”她也知道让君天熙松口答应自己北去不容易,还不知是皇爷爷说了什么话。送来的神武军,更是对自己的担心,可带上神武军,害多益少,假如唐劭本不想反,看到神武军以为要被问罪,反倒被逼反了,那可就亏大发了。
“朕还有羽林军。神武军原只是被朕临时放在了宫里,朕将他们从军中挑出来本就是为了北事,如今正当其用,想来他们也渴望沙场建功的。若不然,你单枪匹马,也成不了卫国公的臂助,还是留在宫里好了。”
“不不不,带上神武军就神武军,末将遵命!”以为君天熙换了主意,君康逸眼底的喜意来不及泛出,怕君天熙变卦的君逸羽,连不跌叩头领旨了。见唐劭时把他们留在北征军外就是了,万一真有个万一,还能是个应变。
君逸羽的紧张,让君天熙有些想笑,眼角才弯,又有些开始冒酸。君逸羽紧张得没错,虽然他为自己受险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让他为自己犯险,允许的话甫一落音,君天熙便想后悔了。
可她,不能后悔。
“好。”君天熙微微仰头,遏制住眼底上涌的酸意,“朕期待荣乐郡王建功而返。”
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回来。
隐约察觉了君天熙的情绪,君逸羽能做该做的,却只有叩首,“是!末将回家稍作收整,这就出发,一定不辜负陛下和太上皇的厚望!”
“去吧……”不忍看君逸羽离去,君天熙拂袖转身,“诸卿也可以退下了。朕是大华君主,保境安民是君王之本,若连国都都看不住,朕,何颜天下?便是胡人真到了玉安城下,朕也当与百姓共存亡,何况,朕有忠臣如翼王父子,不至如此。”
君逸羽脚步微顿,捏了捏拳,迎着殿外狂风,大步而去。
看看君天熙的背影,又看看君逸羽逆光而去的身影,君承天偷偷为女儿叹了口气,冷笑着扔出一句,“皇帝说得对,玉安是大华之体,国在王在,再有不思保国、妄言东逃者,以谋反罪论!”也转身而去。
君承天跟到后殿时,君天熙正斜靠在椅背上,疲惫的捏着眉心。即便心有不忍,君承天依旧不得不说:“熙儿,我们该有两手准备,玉安也当再做些安排才好。”
君天熙身体一僵,她站起身来,眼神空放在地砖上,低沉道:“父皇去安排吧,君逸羽那若是……不成,儿臣便只能对不起父皇了。”这场通天豪赌,是她的必然选择。他压上性命,为她承担了。她呢?能心安理得的静等成败?还去安排后手?不!赢了,她要和他龙庭并肩,得到全天下的祝福!若是输,不过是地底相见,她还是要与他一起!
没有君天熙想象中的责难和反对,君承天呆愣之后,只是轻巧应了声“也好。”国在王在,若是国不在了,帝王又该如何呢?君承天早已做好了最坏打算,只是没想到,他的女儿更绝,若是事有不遂,只怕会殉国更殉情!
秀儿,看来我们的熙儿,这一回,是认准了生死相随的人啊。苦心谋划了半辈子,到头来,你的大仇来不及报,我和熙儿便要面临国破家亡的危局,时耶?运耶?许是老天惩罚我假冒天意吧!罢了,罢了,我们的傻熙儿,哪里还有什么对不起,她已经牺牲得够多了。没了熙儿,我便是报了仇,秀儿你也不会高兴吧。秀儿,保佑我们,保佑我们的女儿,保佑……她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