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团圆饭,虽然蒙老爷没能在场。但青尘人已经到蒙老爷床前去求过宽恕了。散席后,青尘人带着蒙易回了清音园,蒙时蒙定两人都喝醉了,香草和晋氏不得不找人把他们分别扛回去。
蒙时一躺回床上,整个屋子就充满了酒气味儿。香草忙叫亭荷点上熏香。亭荷问道:“用哪种好?绿儿新送来一种木樨花配石榴汁的。”
“她倒总是能想出新花样儿呢!就用那种吧!”香草拿热帕子给蒙时擦了擦脸,顺便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臭酒鬼,拿酒当水喝呢!哼哼,非得整整你不可!”她转身从书桌上拿起一只毛笔,然后在蒙时脸上画了几笔。
亭荷点完香,好奇地走过去瞧了一眼,顿时掩嘴笑了起来。香草把毛笔递给亭荷,问道:“咋样?我把你家少爷画得不错吧!”
“哈哈哈……”亭荷捧腹笑道,“少爷醒来只怕要气得跳起来了!”
“记住了,一会儿少爷问起来该咋说?”亭荷强忍住笑,故作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啥也不晓得,啥也没看见,这样行吧,少奶奶?”
“嗯,真聪明!”香草端详着蒙时的脸看了又看,自己偷偷地乐了一番,倒在他身边睡了一会儿。直到许氏等人来了,她这才起了床,忙迎了出去。
许氏一见香草就唠叨了起来,身子累不累,府里的事多不多,一顿能吃几碗饭,恶心不恶心,甚至聊起了和香珠指腹为婚的想法。
香草忙笑道:“指腹为婚就算了吧!”
“为啥呢?”许氏一脸纳闷地说道,“这是好事呀!亲上加亲呢!莫不是嫌弃珠儿他们家?”
“娘,您说哪儿去了呢?珠儿是我亲妹子呢,我咋会嫌弃她呢?我只是想让这娃儿往后挑拣一个自己中意的过一辈子,要是跟珠儿的娃儿有缘分,那就更好,没有就不强求,可说不上啥嫌弃不嫌弃的。”
香辛也道:“是呀,娘,香草都是自己挑拣了个喜欢的,她对她儿子自然也是一样儿的想法。”许氏笑着点点头道:“也行,看往后这两娃儿的缘分吧。”
正说着,晋氏带着她母亲,姑姑以及堂妹过来了。原来许氏等人来不久后,晋氏的亲戚也来了。香草的起坐间里忽然变得热闹了起来,她忙叫亭荷雨竹上了今年的新茶和刚从庄子上送来的水果。
晋氏的母亲看起来是个不善言谈的老妇人,旁人说话她就坐在那儿偶尔掺和一句,点点头说:“是啊是啊!”晋氏的姑姑晋三娘倒是个喜欢说笑的妇人,品了一口那茶,便问道:“少奶奶这茶是蒙定石花吧?”香草点头笑道:“姑姑是个懂茶的人呢!要让我品,我倒是品不出来的。”
“哎哟,说啥懂茶呢?就跟卖鱼的杀惯了鱼一样,一看就晓得是啥鱼;我不过是平日里看我相公贩卖茶叶习惯了,所以认得几种罢了。”
“原来姑父是做茶叶买卖的?”
“咳,他那小本买卖随便做做罢了,不能跟你们的冬宁茶局相比呢!不过他倒是懂茶的行家,这县城找不出几个能跟他比的,不是我吹牛,那冬宁茶局里的茶掌柜未必比他晓得的多!”晋三娘呵呵地笑道。
晋氏忽然瞥了她姑姑一眼,忙岔开话题问道:“香草,我见那花灯架子都搭好了,只等挂花灯了吧?我们府上好久没挂过花灯了,该好好热闹热闹。”
香草问道:“从前办过吗?啥时候的事?”晋氏笑道:“早几年的事了,还是我进门那年,老爷突发奇想,想给二娘做寿所以才叫花灯匠人入府办过一回。二娘喜欢蝴蝶的,仙鹤的,还有花篮的,因此这几样挂得最多。我倒喜欢锦鲤啊兔子的,看着多可爱呀!”
晋三娘插话道:“这有了娃儿就是不同了,我记得晴晴从前最喜欢蝴蝶啊蜻蜓啥的,做姑娘那阵子这城里有个花灯节,哭着要来呢,还给她大哥骂了一顿。”
“提这做啥呢?”晋氏母亲侯氏拿胳膊捅了晋三娘一下。晋三娘忙掩嘴呵呵地笑道:“瞧我嘴巴,净说从前那没头没脑的事!三少奶奶,您可莫笑话我哟!我这人向来是有话直说,口无遮拦的。”香草道:“您客气了,我倒觉得直肠子人好说话,没那么多弯弯拐拐的。”
“哎哟,三少奶奶呀,我们真是一见如故呢!你要不介意,我叫你一声香草咋样?”晋三娘顺着藤就往上爬了。香草听得出来,可当着晋氏的面好歹要给些脸面,便点头道:“您是长辈儿呢,咋叫我都行。”
“那好,往后我都叫你香草了,拿你当我亲侄女儿看!玲珑,”晋三娘朝旁边一直斯文不语的女儿叫道,“傻愣着做啥呢?没来之前不一直嚷着想来吗?这会儿子真来了,倒不说话了。”玲珑瞟了母亲一眼,抿嘴笑了笑,显得特别小家碧玉。
晋三娘又对香草笑道:“我这女儿就是害羞斯文,平日里都待在闺房里,习习字贴,读读《女史》啥的,她看她爹记账算账,看过两三回自己都会了,倒比她哥能干几分。我妹子都说谁家要得了她,操持家务就不在话下了。”
香草问道:“玲珑定亲了吗?”
“还没呢!”晋三娘说到这儿一脸无奈地笑容说道,“我这女儿眼光挺高的,我都火上眉毛了,她却一点都不着急,说那啥不投机,一点通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心有灵犀一点通,是吧?”香草说着把这话说全了。
“对,对,就是这句!她懂些诗文,我却是不懂的,跟香草你倒有话可聊,往后你可多照应照应她才是!”“自家亲戚,不说那客气的话。”香草说着瞟了晋氏一眼,只见晋氏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了一些,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
这时,许氏接过话说道:“你放心吧,我们草儿跟二少奶奶像亲姐妹似的,旁边不晓得的瞧不出来是妯娌呢!”侯氏又插了一句笑道:“我倒是瞧出来了,她们这两妯娌倒是难得。哪儿像我从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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