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晃了晃手里的账本,然后丢给了台阶下的宝儿,说道:“你忘了一本我特意给你送来。不过——”她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上下打量了蒙时一眼说道:“我咋没看出来你这家伙挺阴的呢?想调开良杰,成全蒙易和小鹿,是吧?你这哥哥当得……妾身实在佩服!”
“偷听呢!”蒙时握着香草的手往外走去。
“我光明正大地站在房门口,是你们自己没看见罢了。不过,忙着商量咋对付我徒弟了,哪儿有功夫看我在不在呢?”。
“我是有私心,这一点我承认。蒙易很喜欢小鹿,我帮他也是应当的。”“可是你莫忘了,”
香草摇头晃脑地得意一笑,轻轻拍了拍心口道,“良杰还有我这个师傅在呢!你那小伎俩想得逞,哼哼……得过了我这关才行!”“好吧,我们就走着瞧?”蒙时搂着她的腰笑道。
“行,走着瞧就走着瞧,看鹿死谁手吧!不过,元宵节你真打算去州府过吗?”
“嗯,我有这想法。回头再跟你细说吧,先走了。”蒙时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说道,“这两天家里可能会来客人,他要是嘴里胡说些啥,你只当他脑袋给驴踢了吧。”
“是谁呀?”
“你见了就晓得了。”
香草目送蒙时走后,长伸了个懒腰,说道:“唉……娘她们走了,我又无聊了,该干些啥呢?”亭荷笑道:“少奶奶,您眼下要好好安胎,少爷吩咐了连铺子里的事都不能让您去呢!要不我们去玉皇庙里去求支好签,咋样?”
香草侧脸笑问道:“要不然,让你去抽支姻缘签?”
“少奶奶少笑话我了!我可没那心思呢!”
“害羞呢?我那院子里就你最大吧?”
“是我最大,比绿儿小两个月。绿儿都还没嫁,我着啥急呢?”
“就没个喜欢的人?”
“没有,”亭荷很认真地说道,“我真还没有遇见觉得中意的人。家里倒是替我着急了,可我也不急,还想在您跟前伺候着呢!”“这事倒真不急,慢慢来吧!回去叫上想求签的,我们今天组团去玉皇庙烧香!出发!”
香草这么一吆喝,晋氏也带着绿儿一块儿去了。七八个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玉皇庙里,烧香的烧香,抽签的抽签,写许愿签的去了后院。
香草是出来散心的,不像其他人那么虔诚,随手烧了两把香,便往后院去了。她记得上次自己写了个签,不晓得还在不在。
听雨正好在桌前买了签要写,想了又想还动不了笔。香草走过去问道:“是字不会写,还是不晓得咋写?”听雨咬着笔头,一脸可爱的笑容说道:“我想给我娘写个求长命百岁的,不晓得咋写?”
“给你娘的?”香草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听雨也不老实了,给寻梅带的吧?我咋看你那纸上写着一个宝字呢?”“没有!”听雨忙拿手掩着,羞得脸都红了。
“写吧,写个宝儿爷升官发财,花开富贵满地红啥的!”
“我才不帮他写呢!”听雨递过毛笔说道,“少奶奶写吧!”
“我上次写了一张,不晓得放哪儿去了,好像是在这附近。”香草低头在一堆签文里找了找,可签文太多了,上面落满了树叶和灰尘,根本没法寻找。忽然,旁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这位夫人何必在意从前所写呢?只要心愿与从前一样,再写一张也无妨。”
香草停下手,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站着一个衣着体面,玉树临风的年轻男人,一晃眼看去好像和蒙时有点挂相。她忽然想起蒙时走之前说过会有客来,莫非就是这位?
男子冲她春风吹开镜湖般地微微一笑道:“是我唐突了吗?刚才见夫人立于树荫之下,宛如一朵盛放的木棉花,人与景交融甚美,忍不住地提笔飞了一副小像,请夫人鉴赏鉴赏!”他说完递上一张小画像。
那画像上是香草的侧面,用妙笔粗粗细细地勾勒了出来,虽像是简笔画,但线条和轮廓都很到位,画中的她给人一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觉。
“夫人以为如何?”年轻男子举手投足投着一副大家公子的气质。
“很不错,”香草点头道,“你啥时候画下来的?”“就在夫人刚才进后院那一刻,在下犹如惊鸿一瞥,顿觉手中的笔是为夫人所握,情不自禁用淡淡几笔为夫人画了这副小像。夫人若不介意,请笑纳!”
香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特别是这男人的笑容,就像滑开的蜂蜜水里掺了些木樨花,再加了点爽口的梨汁似的。再仔细一看,他的嘴巴和下巴跟蒙时很像。
鹿一特杰。正在香草凝视这男子时,他已经随手捻起一支毛笔在红签上洋洋洒洒写了两行字,递给了香草说道:“有画无诗,像是有酒无肴,不够齐全!在下随意写了两句,请夫人一观!”香草心想,好吧,我就先观一观,看你这俊俏的小子到底想干什么,眼下看来,大有勾搭我的嫌疑了。
香草接过那红签一看,上面有两句诗:惟愿天意长,独留一缕香。
“嫂夫人以为这两句如何?”
“嗯……”香草抿嘴笑了笑说,“准确来说,我基本看不懂,我想你是白写了。”
“夫人的坦白和直爽真叫在下佩服,世间多庸脂俗粉,而如夫人这般清丽脱俗之人是在下可遇不可求的。”
“你这算是调戏良家妇女吗?”香草笑问道。
这男子微微一笑,露出几分蒙时那般的淡定笑容,拱手道:“在下向来是个随性而为之人,喜欢说实话,不愿意矫揉造作地捏出些虚伪酸腐的字眼。刚才那番话绝对是在下的肺腑之言,若是赞赏仰慕夫人算是调戏的话,在下真是冤枉了。”
旁边听雨完全愣住了,就算她年纪小,可也听得出这男子是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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