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篮,横竖闲得慌呢!”
许氏笑道:“你那手艺还能拿出来见人?叫你二哥晓得了,指不定得笑话你呢!”
“他?没那功夫笑话我,他乐得儿子补了官,跟着去城里凑热闹了。”香草问道:“三堂哥补官了?”
香附点头道:“我今天上午听说的,说香槐补了啥县的官,晓得是啥名儿,没心思记去。”蒙时点头道:“这也不奇怪,魏家肯出钱帮着张罗,那补官的路子就顺畅多了。那中举的人未见得都有官做,没些家底或者无人引荐的,到死可能都做不上一回官。”
张金道:“所以我说那做官还比不得做买卖舒服,要不然,蒙少爷是个进士,咋不去做官呢?要做了官,以他的能耐,指不定我们香草就是诰命夫人了!”
蒙时有点担心地看了香草一眼,香草却笑米米地说:“蒙时心疼我呢!怕我做不惯诰命夫人,索性连官都不去做了!”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蒙时这才放了下心,继续跟张金他们聊天。
可饭桌上有一个人忽然愁眉不展了,那就是香辛。饭后,香草往灶屋里找到了香辛,问道:“你愁眉苦脸的做啥呀?为廖庆担心吗?”香辛一边拿丝瓜络子洗碗一边说道:“哪儿轮得上我替他担心呢?你又笑话我了。”架张闹管。
“你心思跟明镜似的摆在那儿,哄得了我?老实跟我说吧,那天廖庆都跟你说啥了?”香草走到案板前,从碗里拈起一块儿腌茄子塞进嘴里,不住地点着头道:“一会儿装些这腌茄子给我,味儿挺好的。回头我让雨竹也照着你的法子弄些。万一你真做了廖庆大人的婆娘,我还吃不上这一口了”“。
啥大人呀?补个官谋个差事哪儿那么容易呢?”
香草指着香辛笑道:“瞧瞧,不出三句话就给我套出来了,还不承认是为廖庆担心?他许了你啥话呀?”“没许,就是跟我说,眼下他连自家都养不活儿,哪儿有钱娶媳妇呢?”
“那得等到啥时候去了?依我看,倒不如先找个私塾的活儿干干。”
“私塾的活儿也不好找,他倒是寻了几家,也没空缺的。”香辛说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那你打算一直这么等着他?”香辛忽然停下手里活儿,转身对香草说道:“我心里有个主意,不敢跟旁人讲,只能对你说,省得旁人以为我发疯了。”
“咋的?当我是疯子吗?”香辛笑道:“横竖在旁人眼里你就没正常过。”“说吧,啥想法呢?”香草继续拈那腌茄子吃着说道。
“我听汪嫂子说,镇上一直没个私塾,喜儿那些小娃儿连个学字儿的地方都没有呢,所以我想镇上真该有个私塾才是。”
香草笑了,指着香辛说道:“哦,我明白了,这是打算为廖庆开家私塾呢!姐,你可算费尽心思了呀!怪不得不敢跟人提呢!”
“跟你我才敢说呀!”香辛忙问道,“你觉着咋样?”
“主意倒是挺不错的,两全其美。”
“我连屋子都瞧过了,翠微堂那边比较安静,往西走有个屋子可租,前厅后院倒也合适。”
“我的亲姐姐,你没事就捣鼓这去了?”香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就顺便去瞧一眼。”
“这么说来,每月的房租多少你也打听清楚了?那后院够你和廖庆养几个娃儿也一目了然了?往后你娃儿娶媳妇够不够住也心中有数了?”
“说哪儿去了?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还不正经呀?你单给廖庆开了个私塾,难不成还能看他跟别的女人住里面?那不也是替你自己想吗?那你钱够吗?”
“我细细地算了算,往常你给的工钱都攒着呢,就花了点铜板儿,拢共有二十来两银子。单是租屋子够了,可还得买些桌椅板凳,笔墨纸砚,孔夫子的画像好歹也该买上一副,算来也还差些。”
“哟,你连孔夫子都算上了,这私塾的老板娘你不做,谁来做呀?这样吧,我提前把你的嫁妆给了你,你好自己去盘活那私塾。”
“我可没打算找你要嫁妆,就是想跟先借点。”
“跟我借银子?我利息高着呢,五分利你借不?”香草笑道,“跟我还客气啥呢?当着全家的面儿,我说了会给你备份嫁妆,往后你出嫁的时候爹那份算他的。我这份儿算我的。我本就打算好了,置办份五十两银子的嫁妆给你,这回你急着用银子,索性就先给了现银给你。”
“那可咋好了?”
“这五十两能叫你和廖庆结了良缘,我觉着比买了东西还值当。你这辈子只怕也不图其他的了,单守着个廖庆就能过日子了,我要不帮你一把,我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呢。这开私塾也是积福积德的事,该做的!往后镇上的娃儿有处念书了,谁不高兴呢?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叫亭荷给你送银子来。”香草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道,“又困了,我得回去了,你自己慢慢琢磨吧,老板娘!”
“这事你得替我瞒着廖庆。”
“为啥?”“你晓得,他那人有点矫情。要是晓得这私塾是我开的,我怕他不肯来。”
“那要不要我好人做到底,给他发张帖子请他来?”
“那最好了!”
“哎哟,”香草笑着摇摇头道,“这廖庆哪辈子积的福德呢?啥事你都替他想到了,他往后要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我非整死他不可!”
“又扯远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说话间,香辛已经用芭蕉叶儿包了些腌茄子,送香草出了灶屋。蒙时还在院子里和张金商讨着明天开业的事。香草走过去时听见了货栈两个字,便问道:“打算开货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