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一家。”良生这话气得好月嘴都歪了。
良生连叫了她两声,她都背对着良生不肯理会,暗暗生着闷气儿,想叫良生说几句贴心坎儿的软话来哄着她。谁知道,良生锁了匣子,丢回柜子里,拿了钥匙就出去继续陪那些人摸牌了。
他一走,好月就嘭地一声把门关上了,狠狠地踹了门上两脚,嘴里骂道:“连点银子都舍不得,算啥男人呀?你爹娘该孝敬,我爹娘就一文不出,当我是傻子呢!吴良生,你真不是个好玩意儿!”她嘴里骂了一阵子,就倒头睡了。
第二天醒来时,好月翻了个身,发现良生没有回房来睡。她起床喊了兰氏一声,却没见兰氏像往常那样跑来。她为昨晚的事还有些窝火,见兰氏不来,心里更生气了。她出了房门,就往灶屋里走去,除了灶上的热饭外,没见兰氏的身影。
正奇怪着,家里卖的那个小厮走了进来,问道:“东家娘,找兰嫂子吗?”
好月问道:“是呢,她人呢?一大清早上哪儿去了?”小厮道:“给东家送饭去了,东家昨夜里在西边屋子睡着呢!”
好月出了灶屋,往西边那屋子走去。刚走到门口,她就听见兰氏对良生说:“姑爷,跟您说个事,您开发了工钱给我,我就回去了。您眼下有的是钱,买三两个丫头伺候小姑,不在话下呢。”
“也好,裁缝店也关了,你一个妇道人家留在这儿不太好,二哥会不高兴的。一会儿我开发了工钱给你,叫人送了你回去。”
“那多谢姑爷成全了!您这人真好说话呢,我们小姑能嫁给您是她几辈子休来的福气!往后您可要好好待我们小姑,她要有啥让您不中意的,您千万要想着她的好,就算纳小也顾着她的颜面些!”“这话是啥意思?”
“瞧着您人好,我才多最说一句的。小姑那身子……怕是不能生养的……”
“啥?”
话音刚落,好月就从门外冲了进来,拿起桌上良生正在喝的那碗粥就往兰氏脑袋上砸去!兰氏始料不及,被砸得满眼星光乱窜,又给热粥烫了脸,当即惊叫了起来,到处跳脚。。
好月又上前抬手甩了她两个巴掌,骂道:“你胡说啥?谁说我不能生养了?你这狗娘养的混账东西!我还不晓得你那点心思吗?不就是想过继个儿子给我吗?没良心的东西!没我把你从老家叫出来,你还在那儿挖地呢,能穿得上这么好的衣裳!”
兰氏被好月打得头晕目眩,扑倒在地上,嗷嗷直叫了起来。良生见了好月这泼妇般的样子,喝了一声道:“干啥呢?一大清早的唱戏呀?瞧你那模样,像鬼似的!”
好月回头指着地上嘤嘤哭泣的兰氏说道:“不狠打她一顿,不晓得搬弄出多少是非呢!想着自己地皮儿混熟了,胆儿大了,敢上你跟前挑拨了,可不得收拾她吗?她之前就跟提过了,要我过继了她家老四呢,你说她心眼歹毒不歹毒?”
良生皱眉问兰氏:“当真?”兰氏捧着脸呜呜哭道:“我是想把我家老四过继给你们,家里娃儿太多了,养活不起呀!可我刚才那话也没错呀!小姑药汤也喝了好几个月了,咒也下了,肚子就是鼓不起来,是不是该早些打算了?”良生知道好月是在喝药汤,听她说是补身子的,可下咒这回事却是头一次听见。他正想问兰氏一个究竟,好月已经抽了鞋子朝兰氏头上打去。兰氏疼得大叫,爬起来就往自己屋子里跑去,抵了门不敢出来了!
好月站在院子里,叉腰骂道:“跑啥跑呀?有种出来说话!你打啥算盘我不清楚吗?昨晚上还跟那南墙在铺面上搂搂抱抱亲热了,这会儿子就装正经人儿了?我现成带了信儿回去给我二哥,叫他来好好收拾你一顿!”
良生看着好月这张狂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烦躁了。偏偏这时,有人在前门那儿敲门,良生喝了她一句:“赶紧去开门!光顾着骂人干啥!”
好月套了鞋,气呼呼地去开门了。一打开门,她也没看一眼到底是谁,便没好气地说道:“谁呀?一大清早的,报丧呀?好叫不叫人睡觉了?”
“报丧?”说话的人竟然是吴氏。
好月顿时吓了一跳,立马改口道:“原来……原来是娘啊!您咋一早来我们这儿了?”吴氏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好月问道:“你刚才说的是啥话?一大清早来给你报丧?报哪门子丧啊?我们家谁有丧事了?”
好月知道自己失言了,却又不想承认错误,瘪瘪嘴道:“我那是给我嫂子气糊涂了,您老人家有啥事吗?”“咋了?挡着门儿不让进啊?我是来找我儿的,不是来跟你报丧的!”
吴氏推开好月,径直往离去了。见了良生,吴氏把好月刚才的话说了一遍,然后数落良生道:“你这媳妇就是这样待人的?一上门就吼报丧,往后哪个亲戚敢上你家门来?我好心来提醒你们一句,今天你四伯娘家请了在月圆居聚头,怕你们忘记了时辰,忘记了该备的礼数,这倒好了,问我是不是来报丧的?”
良生狠狠地瞪了好月一眼,忙劝吴氏道:“娘,您先回去吧。我记得时辰呢,误不了的。礼数那些我都准备周全了,一点不给您和爹丢脸的。”吴氏消了口气儿,点头道:“也不图多了,一大家子人一年聚一回,总得有些表示才行。我跟你说,这媳妇你再不好好管教管教,能带出去见人吗?”
“是是是,娘教训得是,我送您出门去!”
吴氏给良生哄着出去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好月正坐在梳妆镜前打扮,他说了一句:“今天你就不用去了,省得我娘瞧见不高兴!”
“啥?”好月丢了梳子转头问道,“不许我去了?你要带谁呀?外面养了个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