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韩铭愈想问这话已经很久了,因为不知从何时起,他发现自己的弟弟与自己渐行渐远了,而且也记不清从何时开始,韩铭念不再叫他哥哥了。
韩铭念点点头道:“没错,你我才是韩家的宗亲血脉,你才是跟我血浓于水的堂兄弟,可那又怎么样?打小陪我在这儿跪祖先,打小替我背黑锅,打小帮我挨板子的人不是你,是蒙时。我给人冤枉的时候,你装好人求情,蒙时却帮我洗脱了冤屈,你说我该谢谁呢?没错,他不是韩家子孙,可到底也是小姑姑唯一的儿子,这就是为什么奶奶千万百计想要他改姓的缘故!我倒宁愿他改了姓,名正言顺地做了韩家人,那我就可以不用再被你们烦,逼着我谈家国天下!我愿意把我在韩家所有的东西都跟他分享,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这话像刺刀一样深深地扎在韩铭愈的心里。他一脸不痛快地问道:“你就这么信蒙时?只因为小时候他帮你挨过板子,帮你背过黑锅?你的目光未免太短浅了些!”
“是,蒙时那小子是阴得很,肚子里一抹多鬼主意还不轻易说出来,非到关键时刻他才会出手,经常装儒雅装斯文,哄得姑娘都喜欢他去了。我有时候也有点烦他那自以为是的样儿,可至少他从来没有害人之心!”
“你什么意思,韩铭念?”韩铭愈提高音量地问道。
“你自己心里清楚,非得我把前尘往事全都翻一遍吗?当着千合的面儿,我不想说那些事。你还是省口气,回去吧!往后在爷爷奶奶面前,你别一再提醒他们我是韩家子孙,应该为韩家抛头颅洒热血,战死沙场什么的,我就谢你一百遍了!”
韩铭念从韩铭愈手里扯过了那本书,麻溜地一躺说道,“慢走不送了,有空没空都别来这儿了,赶紧去吧,大嫂还等着你呢!”
“韩铭念,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韩铭愈说完转身气愤地走了。韩铭念哼笑了一声道:“我想,我懒得想!先看完这本书吧!”
千合等韩铭愈的脚步声消失后,才问道:“你真那么讨厌大堂哥吗?瞧你们刚才那样子,差点打起来了!”“我没那么笨,不会跟他打的。”
“为什么?”
“很简单,我打不过他。”韩铭念轻描淡写地说道。
“啊?”千合张大嘴巴说道,“就这缘由?我还以为你要说你不屑和他打呢?”
他的你手且。“我打小就打不过他和蒙时,何必拿鸡蛋去碰石头呢?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真没出息!”韩铭念瞟了千合那气呼呼的模样,笑道:“知道我没出息,那就跟我和离了,像香草说的那样,再找个男人嫁了吧!留在韩家,没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你逃婚我不想逃吗?我也试过,只不过还没出院门就给我爹的侍卫抓了回来罢了!你好得了哪儿去吗?逃出去还是给逮回来了!要逃你为什么不逃远一点呀?你要不被抓回来,我怎么会嫁给你呢?逃个婚都那么笨!”
“真是对不住您了!下回我逃远一点行了吧?”
“还有下回呢?做梦去吧!”千合说完想了想又问韩铭念,“刚才你说蒙时哥哥没有害人之心,是不是说大堂哥有呢?他听见这话脸色都变了呢!”
“少打听,我不会说的!”“行,横竖我们有十天十夜的时间,我就不信你不说!”
再说,韩铭愈一脸不悦地下了神楼,快步地走回了自己院子里。郑悦媛刚好从房里走了出来,正要开口问他时,他什么也没说径直回了书房里,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了。
郑悦媛愣了一下,盯了房门两眼,转身回屋去了。过了好一阵子,韩铭愈才推开房门,满腹心事地走了进来。郑悦媛没搭理他,将手里的书放回了书架上,准备上床睡觉了。
韩铭愈抿了一口茶,问道:“今天爷爷奶奶送了什么给那香草做见面礼儿?”
郑悦媛一边理着被褥一边说道:“听说爷爷打算送一匹马给香草,叫她自己去马场挑拣呢!”
“什么?”韩铭愈惊讶地转头问道,“爷爷送了一匹马给香草?你没听错吧?”郑悦媛不冷不热地回答道:“若不是我听错了,那就是奶奶说错了。你要不信,明天去问奶奶便是。我不是你的听用差人,不需要回答你的每一句话。你想问什么,只管差了你身边的人去问问就知道了。”
韩铭愈听出她有些不高兴,便说道:“我顺口问问你罢了,你还生气了?今天谁招惹你了吗?”“没人招惹我,我也没生气。问完了吗?我要歇息了!”16Uox。
“是因为蒙时今天带着香草来了吗?”韩铭愈冷不丁地冒出了这句话。
郑悦媛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轻轻咽了口冷口水,转身说道:“你有话就说出来吧,无须这么含沙射影地说话。时牧带着香草来了又怎么样呢?”
“你还是叫他时牧,当真是习惯了改不了口了?”
“他算起来也是我师兄,彼此称呼名讳不妥当,以字做称呼不行吗?你到底想说什么?男人大丈夫,说话不必那么吞吞吐吐的。”韩铭愈轻笑了一声,摇摇头道:“是不妥当,还是不想改口呢?罢了,我没想过让你忘了蒙时,那是你心里的事,我想管也管不了。但我得提醒你一句,心里想想就行了,别做出令我,令你自己都觉得丢脸的事!”“韩铭愈,你这话也太侮辱人了!”
韩铭愈看着郑悦媛那一脸微微泛红的愠色,说道:“你应该庆幸嫁了我这样的丈夫。我没强逼你在心里从一而终,只是要求你在道德和身子上从一而终。就算你告诉我此刻你已经忘了蒙时,我也是不信的。我不是傻子,你对蒙时的感情有多深,难道我不清楚吗?我娶你的目的,和你嫁给我的目的其实都是为了韩郑两家的家势而已。所以,没必要那么矫情,我不会计较你心里还想着蒙时,早晚,你会发现,他不过是个虚伪的小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