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一个妇人流放五百里,等于是送她去死,与斩杀于阵前似乎没什么分别了。郑国公,你该不会是为了自己女儿假公济私吧?”永成帝盯着郑国公问道。
“陛下明察!”郑国公忙说道,“臣当以国事为先,岂会为了女儿假公济私呢?陛下这话叫臣听了好生糊涂呢!”
“哼,那我问你,悦媛心里还想着蒙时吗?”
“这……这就得问悦媛自己了。可陛下您也看见了,悦媛自嫁过来之后,一直恪守妇道,操持家务井井有条。陛下不能听了别人的谗言而对悦媛起疑心呐!悦媛对蒙时早没那份心思了,请陛下明鉴!”
永成帝缓和了口气笑道:“朕不过随口问问,你倒不必如此惊慌。你刚才的建议不错,将严亲王的女先锋斩杀于阵前,绝对可以鼓舞士气。至于香草,有件东西我想给你瞧瞧!”
旁边侍卫递给了郑国公一张纸。郑国公接过来看了一眼,十分纳闷地问道:“不知陛下从何处寻到这东西的?上面所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前面写着北齐北周,跟着是前朝隋,然后是前朝李唐,随后又是什么五代十国之乱,宋,元,明,清,这是什么东西?”
“你瞧着像什么东西呢?”“臣有些看不明白。”
“从哪儿看不明白的?”“从李唐处往下就看不明白了。往上倒写得合情合理,可往下哪儿来的五代十国之乱呢?这宋元明清又是什么呢?”
永成帝起身,反背着手问道:“你觉得眼下乱不乱呢?”郑国公点头道:“那自然是乱的,可这与五代十国有什么干系呢?”
“藩镇割据得这么严重,朕能建蜀,旁人必然会建他国。当初三国鼎立时,不也是如此吗?权限缩小,小国必然增多,就算有十国也不足为奇。最要紧的是这张纸上——”永成帝丢给了郑国公另外一张纸说道,“再瞧瞧上面写的是什么?”
郑国公捡起来一看,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哪儿来的前蜀后蜀?这是谁乱写一通呢?分明就是诅咒我们蜀国呐!”永成帝神情凝重地说道:“这是昨天黄忠带人搜唐廉府上,从香草住的那间屋子里搜出来的。”句才不到。
“那丫头……不是,东平王妃写这些做什么呢?莫不是想造反,引起民心不稳?陛下,这东西一定得烧毁了,省得叫人看见了,以为我们蜀国无法长久立国。如此看来,香草就是个妖言惑众的人。兴许是严亲王派她这么做的,想借此打击城中军心民心。此等人万万不可留啊!”
“古往今来,更朝换代不是新鲜事。秦始皇那么想千秋万代,不过也只延续了个秦二世,一个雄伟的帝国便土崩瓦解了。朕一直在思索一个可以让韩家延续下去的方法,求长生不老太不靠谱了,可若能得人预示,兴许真能长久下去。”郑国公脸色异样地问道:“难不成陛下还真信香草些的这些东西?认为她有预示未来的能力?”
“你还记得吧?法度禅师曾跟我说过,那丫头在昭觉寺里给她自己立了个牌位,点了盏长明灯。你想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有给死人才会立牌位点长明灯,一个活着的人岂会这样诅咒自己?”
“陛下,您说得有些玄乎了,莫非你认为她死而复生,倒是个半仙了?这世上的半仙大多都是骗人的,会察言观色,套你的话罢了,不足为信。这两张纸上的东西兴许是那香草故弄玄虚,知道蔡灵舒的身份暴露了,故意留下这东西让您以为她是个能预知未来的人。陛下,您以为呢?”
永成帝回到了宝座上,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让朕再想想吧!”
“陛下最好赶在蒙时和唐廉回来之前有个决断,否则到时候臣怕陛下因为亲情而左右为难了。”
“你,就这么想香草死吗?”
“臣不是想她死,而是为了我们蜀国必须让她死,否则让她继续妖言惑众,民心军心都会乱的。”
“下去吧,朕再想想!”郑国公将那两张纸递回了案桌上,然后退出了昶书厅。出府门时,他遇见了悦媛,说道:“看来我们的计划得提前些了。趁着蒙时和唐廉还没回来,把事情先办了!”
“这么急吗?”悦媛问道。
“韩在山似乎认为香草是有预知能力的巫女,若他真信了,必然会让蒙时当太子。韩铭愈算不得什么,可让蒙时接掌了韩家的天下,那就是个大麻烦了!所以,我们必须赶在蒙时和唐廉回城之前,把香草和蔡灵舒处决了!如此一来,蒙时势必不会原谅韩在山,没了他,再没了韩铭愈,韩在山又不信任唐廉,韩铭念是个废物,起不了任何作用,韩铭坤还小,当个幼帝还差不多。”
“可是要我们亲自动手处决香草吗?这样的话,太引人怀疑了。”
“那你有什么好法子?”
“他们不是还没找着韩铭愈吗?那就让韩铭愈为我们代劳吧!”
“韩铭愈代劳?悦媛,爹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悦媛自信地笑了笑说道:“爹,这事就交给我来办。您只需要配合我就行了。我自然有法子让韩铭愈帮我们杀了香草!”
“悦媛,”郑国公笑道,“你越来越有掌宫的风范了!法度禅师说得不错,你的确是凰命,天命所归,势不可挡的。”
“我倒不想做什么凰不凰的,我只是想让蒙时后悔。他夸我聪明,我就会把所有的聪明都用在让他心痛的事情上。看看谁最后会痛不欲生!爹,您回去吧,我布好局后,会派人知会您的。”
“那你要小心,韩在山似乎对你有所疑心,觉得你对蒙时旧情未忘,你可别漏出一丝马脚来。”
“放心不会的!”
当天傍晚,悦媛又来到关押韩铭愈的那间别院里。推开门时,她看见韩铭愈虚弱地躺在榻上,全然没了一丝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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