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劝慰她道:“世事难料,你也不能尽数都估摸着。要不是你好心收养了他,他哪里来你这么好的母亲呢?你莫哭了,养好身子,再做打算吧!你就待在我这院子里,莫出门,有啥事跟亭荷吩咐一声就行了。”
“哦,对了,我那包袱!”孟氏忽然想起这事来了。
“给您收着呢!”亭荷从隔壁房间的箱子里取了包袱递给了她。她一边解开包袱一边说道:“走的时候太忙乱了,单拿了些盘缠,还有端儿亲娘留给他的东西。”
“这是啥?”香草发现里面有两条白绢,绢上有红色的印记。
“哦,这是胎足印纹,想来该是端儿的。我从华园出来的时候,就把这东西拿上了,这可是端儿亲娘留给他的东西,不能掉了。”
“这么有趣?”香草和亭荷一人拿起一条白绢对比着看了看。忽然,她发现两条白绢上的足印纹不太一样,便问道:“这是一左一右的吗?瞧着都像是左脚的。”
“男孩印左脚,女孩才印右脚呢!”孟氏说道。
“那这两个都该是左脚的,可纹路却完全不一样呢?”香草问道。
“是不一样儿呢!”亭荷也仔细瞧了瞧说道,“我听我娘说,那足印纹都是不一样的,没准是这两个娃儿的。郑端少爷的亲娘还有别的娃儿吗?”
孟氏好生奇怪,拿起两条白绢对比了一下,惊讶道:“真是不一样呢!往常我单单是收着,也没仔细瞧过,居然是不同的两人的足印纹。可端儿的亲娘除了他,再没别的孩子了,这会是谁的呢?”
“兴许是哪个亲戚的,你回头跟郑端的脚印对对,就晓得哪个是他的了。”
“郑端的亲娘是长安人,在这儿一个亲戚都没有。当初是跟着郑端的亲爹嫁这儿来的,后来就被我大嫂看中了,做了悦媛的奶娘。唉……”孟氏说到这儿愁绪满面地摇摇头说道,“悦媛那孩子也被关在牢里了,指定是出不来了。她是个好人,这些年没她护着郑端,郑端和我在郑家根本就呆不下去。”
“啊?她还是好人呐?”亭荷忍不住冒了一句。香草忙朝亭荷摇摇头,示意她别说了。
“你们有所不知,在郑家,什么事都讲规矩讲礼数,我一个青年守寡的妇人,拖着一个没有郑家血缘的养子,日子能好过哪儿去?最初住在郑家时,老辈儿的下人欺负,新进门的主子媳妇也欺负,没少受人白眼挖苦。亏得有悦媛,还念着郑端亲娘是她奶娘的份儿,时不时塞些银子,替我们娘俩在大老爷跟前说句好话什么的,我们才能勉强活下去。后来跟着老姨娘去了华园,也是悦媛的主意,要不然,现下我也早在郑府上给抓了去了。”孟氏说到这儿轻声抽泣了起来。
“你也莫太难过了,眼下顾不得别人了,先得保住你自己才是,否则怎么去见郑端呢?”香草劝慰了孟氏几句,便让亭荷送她去楼下客房里歇息了。午时将近,亭荷的饭菜都备好了,蒙时却还没有回来。香草有点担心,正要吩咐季三叔找个人出门去瞧一眼时,宝儿却匆匆地跑了回来。
香草问宝儿:“你们主仆两上哪儿折腾去了?都这个点儿了还不回来,担心死我了!”宝儿喘了一口粗气,使劲地摇起了头,然后说道:“少奶奶,您也莫等了,少爷中午是回不来吃饭了。”。
“为啥?他上哪儿去了?赵大人家吗?”
“不是,是……唉……”宝儿说到这儿又连连摇起了头。
“有话就说呗!是不是出啥事了?你赶紧说吧!”
“少奶奶,睿武王妃她……她在牢里自杀了!”
“啊!”香草惊叫道,“死了吗?还是……自杀未遂?”
“还不清楚呢!少爷刚才正在赵大人府上说话,于大人派人来请他们往天牢里去一趟。少爷怕您在家候着担心,就吩咐我先回去跟您说一声,我得再回去瞧一眼!”
“赶紧去赶紧去!一有了准信儿就回来跟我说。”宝儿飞快地跑走了。香草的心噗通噗通地猛跳了两下,有一种惴惴不安,浑身发寒的感觉。她是很厌恶郑悦媛,厌恶这女人老是死皮赖脸地缠着蒙时,甚至想利用韩微信灌自己毒酒,可听到这个消息时,她还是有些揪心。
亭荷在旁边用惊讶的声音说道:“她咋会想到自杀呢?陛下都还没发落她呢?没准不会死啊!”香草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或许郑家垮了,她就已经生不如死了。”
“少奶奶,您还替她惋惜呢?”
“略有惋惜吧!每个良心未泯灭的人都有她坏的一面,也有她好的一面,只是碰巧我站在了她的对立面罢了。”
此时,在新建的天牢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当蒙时和赵远明飞奔赶到时,于自谦已经垂头丧气地靠在门边了。
“悦媛呢?”赵远明着急地问于自谦道。
于自谦抬起手指了指里面,神情黯淡地说:“去瞧瞧吧……虽说不是最后一面……”
“什么意思?”赵远明和蒙时脸色都变了。
“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于自谦紧紧地收着两腮,好像在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蒙时和赵远明心里一凉,转身就往地牢里冲了进去。当他们冲到关押悦媛的那间牢房时,印入眼帘的是悦媛那面色如土的脸庞。她一动不动地躺在一张草席上,两脚尖往两边分开,嘴唇已经紫了,而右手衣袖上全是血。
两人完全傻眼了,站在牢门外就那么看着,仿佛还不太相信这是事实。这时候,韩铭念的声音在牢门外响起了:“怎么样了?怎么样了?还救得过来吗?”他跑到台阶处时跌了一跤,旁边的看守忙把他扶了起来,他抓着人家的手着急问道:...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