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前朝末代皇室腐朽残暴,以致民不聊生,百姓们的心早就不在了!纵观历史,有哪个朝代覆亡之后,还能够再光复的!”
“这些道理,韩家人如何不知,又怎么会同反贼卷和在一起?至于那位嫁过来的前朝公主,也早已抑郁而终,连个后代都没留下,韩家有何理由去光复前朝!”花袭人摇头道:“既然南顺候没有道理做出谋反之事,那么,那些信件是何人所为,那作证之人本身,都很值得深纠了。”
“最后,是南顺侯府一家之死。”
花袭人轻声说道:“南顺侯当时尚未被定罪呢,怎么就一家人都畏罪自杀了呢?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有罪,当时家主和几个主事之人或许会畏罪自杀,但老弱妇孺呢?连那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都畏罪自杀……这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按照大梁律法,七岁之下的童子完全能够活下来……难道,韩家那些人就一点都不想着留下家族血脉?”
南顺候府一案,明眼人一瞧,就能瞧出许多蹊跷来。
但奈何当时南顺候府一脉已经全部死光,又涉及到谋反之罪,且那告密之人的身份也有那么一点点的特殊……人都是为利益而忙活的。为韩家鸣冤,实在瞧不出有什么利益可言,且韩家是降臣,名声并不太光彩,所以在韩家人死光之后,南顺侯府的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万元帝并未定韩氏谋反之罪,但也是收回了韩氏的爵位,让人以平民之礼,赏了韩氏一个地方,让人收殓了韩氏的遗骸。
所以,韩母心中的不甘不平,花袭人真的十分能够理解。
换成是她,灭族之恨,她也不会散罢甘休,总算是汲汲营营,手段用尽,也要查明事件的真相,报了大仇才算对不上是列祖列宗,自己也才能活的安宁。
这么一想,韩母犹豫着是不是要将真相全盘同韩清元托出……固然有她自己性格上的因素、有韩清元的年轻的因素在,这韩氏家族这灭族之仇太过沉重,也是一个原因吧。
但花袭人却觉得,韩清元不能知晓过去,不明自己肩负的重任有多重,是不会按照韩母的想法,能迅速地成长起来的。她不想他再因为惦记着同她相关的事情而沉迷在伤情之中,不能自拔。
花袭人转过头,看韩清元此时已经是面色苍白满面大汗,心中微微叹息,柔声道:“清元哥,韩家如今只剩下你一个男人了。你肩负的是如此之重,重到一切其他的,都不再重要。”
“你,明白了么?”花袭人目露怜悯,柔声道:“我走了,你今后听娘的话,好好努力吧。”
花袭人转身离开了。
而韩清元被花袭人的一番消息说的心神震荡,一时间之间根本迈不出步子发不出声音,只能如泥塑一般定在原地,眼睁睁地看花袭人走出了房门。
有汗水从额头上流进了他的双眼,他瞪大眼睛,眼前却还是一片模糊。
外面传来花袭人同韩母及韩丽娘说笑告别的声音。
她的笑声是那么清脆甜美,清脆甜美到韩清元此时都没有听清她在说着什么。只觉得天光彻底地暗下来,碧橙过来将廊檐下的灯点亮,她的小声似乎还在这院子中响起来。
烛火的光芒惊醒了韩清元。
额头上面上的冷汗早就干了,黏黏答答地,十分不舒服。
他挥手让碧橙出去,从窗边返身坐到了书桌前,目光落在那摊开的书本上,不知为何,看着书本,感觉有些陌生,仿佛是一下子不认识了那书上的字似的。
他就那样坐在那里,盯着书本看了许久,也不知道想什么般想了许久,才按住桌面,从书桌前起身,走了出去。
夜深了,外面已经有了些凉意。
韩清元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朝着花袭人原本的房间看了一会儿,看到那黑漆漆的不在有光亮起,看了片刻,收回目光,朝着亮着灯的堂屋走去。
堂屋中,韩母和韩丽娘正在小声说着话。二人看到韩清元进来,目光中都是带着担忧,看着他 。
韩清元行礼之后,对韩丽娘道:“天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哦。”韩丽娘看到韩清元面色晦暗,朝韩母看了一眼,见韩母点头,便乖巧地走了出去。
韩丽娘离开之后,韩清元沉默片刻,才出声问韩母道:“娘,我们韩家,到底有什么样的历史?您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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