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一支支的拔回,甚至再提刀将那十个箭靶砍倒,然后得意的策马而回。
那匹本来挺烈的马,居然也不闹腾了。
“你到底几岁?”苏烈问。
“十三。”那小子也不再胡说了。
苏烈看见武怀玉似乎对这小子也挺赞赏的,于是招手叫他上前,“你很想点选城傍?”
“想。”
“为何?”
“入了城傍,就能分草场,还能在官府这买弓刀铠甲,我已经长大了,想成为我们部落的战士,就需要一套好的武器装备。
还有,我当了城傍,以后那些山胡就不敢欺负我们。”
理由很朴实无华。
这小子虽然个头不高,但眼神里有股子坚毅。
“使君,这小子人不错,只是年龄、身高都不符合我们盐州城傍,不如使君收下这小子做个随从,虽是小杂胡,但挺机灵的,身边有个赀虏小杂胡,也方便了解他们。”
虽然苏烈挺想收他,但这小子确实太小太矮,其实他也想收做自己的随从,但有好东西,肯定要先想着上官。
怀玉笑着问他,“小子,你可愿意做本刺史的随从?一月给你两石粟粮,还给你配战马弓刀。”
悉利听的懂汉话,也会突厥语,但是汉话说的不太好,他也知晓面前这人是州刺史。
“真的吗?”
“那我做你随从,能给我分草场吗?”
“可以。”
“那行,我愿意。”
这小子倒是痛快人,于是乎武怀玉当场就招了他做自己的随从,相当于是雇佣,工资就是一月两石粟。
破野头属于赀虏里的鲜卑人,北魏时,一部份破野头改姓宇文,比如说隋朝时有名的宇文述宇文化及爷俩,包括如今太上皇李渊的宇文昭仪,武德宰相宇文士及,他们都是一家子,就是出身这破野头氏。
这小子仍姓破野头,也说明他们当年是没随主流的,被遗忘在边野的边缘小部落。
怀玉叫来他一番询问,悉利家这个破野头部落,总共才四十几人,小的可怜,这小子祖父死于突厥人之手,父亲死在党项羌之手,阿兄死于步落稽之手,都是因为争夺草场死的。
所以他虽小小年纪,也是早早练就一番好身手,恶劣的生存环境下逼迫的,要么早熟,要么早死。
这个小部落夹缝生存,苦苦挣扎,人口越来越少。
这次点选蕃兵,他们部落才九个成丁,却都跑来应选,连悉利等好几个才十三四五岁的少年,也想要点选。
“给你预支三个月的六石粟,你交给你族人带回去给你家人吧,一会再去领马领弓刀,你领了装备后,先跟着苏司马新招的这些城傍一起训练一个月。”
这小子虽然让武怀玉挺喜欢,但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跟在身边,说放苏烈火那训练一个月,其实也是个观察期,要仔细考察他的出身来路等。
悉利很高兴,他的族人们也为他高兴,有个子弟直接就成了刺史大人的随从,那他们破野头部,虽然才四十来人,以后就没人敢轻易的欺负他们了。
这个破野头部落很小,但武怀玉倒挺喜欢这种小的部落,特意吩咐就安置在白城附近盐滩,划给他们一块草场给他们放牧。
正因他们人口少,实力弱,他们才越发需要倚靠朝廷,更听话。
“凡点选进土团雄边子弟,或是城傍子弟的,都要集训一个月,要让他们熟悉军规,知晓旗鼓号令,集训期供给身粮酱菜盐,另外再给六斗粟。
再给笔安家费用,土团汉兵,每人给六斗粟、二斗盐,城傍蕃兵每人给三斗粟、一斗盐。
凡土团、城傍,优先授分田地、草场。”
做为土团跟府兵不同,他们只是民兵,也不需要自备武装,不用番上,只是每年农闲的时候集结训练段时间而已,就算有战事征召,那也不出州境。装备衣粮这些全由州衙负责,训练完装备入库人回家。
“破野头悉利,我给你改个汉名,就叫宇文成都吧。”
“宇文成都,这名字好听。”悉利哥表示很满意,十分感激武怀玉的赐名。
怀玉又赏赐了他一把横刀,然后让他去苏烈的城傍蕃兵营报到,跟着为期一月训练。
“一月后,我让人来接你,好好训练。”
或许是因为悉利哥的原因,最后破野头部九个来点选的壮丁,苏烈特三丁选一,点选了三个二十来岁的,这些家伙个个满身伤疤,但骑射都挺了得,都是在部落冲突里活下来的幸存者。
他们有个习俗,亲人或战友同伴战死被杀,会在左脸上割一道伤口,以示铭记必将报仇血恨。
而当他们报仇后,会在右脸再划一道伤口。
所以好多破野头战士满脸疤,右脸疤多的,那都是精英战士。
“你们部落以后就在白城北边划地放牧,”
一群破野头疤脸战士们,高兴的欢呼感谢,引的其它步落稽、党项羌、突厥等胡部一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