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点谁还犹豫。
“这次抄没的这些钱财田地奴仆家口牲畜等,田地入官,奴仆、牲畜发卖,其钱帛浮财,三分上贡天子,三分上缴民部国库,剩下四分,再分做四份,一份留都督府库,一份划给州衙,一份划给县里,剩下一份,拿出来赏赐给将士官吏。
没官的田地,分划为公廨田、职田、军屯田、学田、官租田等。
奴仆、牲畜发卖所得,也十分里取一分用来分赏给官吏将士们,大家都辛苦了。”
“这样分,不合适吧?”
“陛下让我暂摄都督府事,又给我便宜行事之权,现在拿出点抄没的钱财,分赏给将士们有什么不可的,”
不能让他们暗里贪,那就得明面上补偿一点。
否则既要马儿跑还不让马儿吃草,这是不可能办的好的。
那些人已经用实际行动向武怀玉证明过一次他们的选择了,不给他们就自己拿,当都在拿的时候,确实法难责众。
可如果不管,那就坏了规矩,以后做什么都难了。
没规矩不成方圆。
武怀玉其实一开始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他故意没做安排,就是等他们先拿,然后再出手,这样韦思仁等这些动手的官员,就都在武怀玉这里有了错。
当然,武怀玉不追究,给予他们自己改正机会,这些人虽有把柄被拿住,可心里肯定也不甘心吃了又吐出来,这个时候再赏赐,就算跟贪的不能比,但起码也能好受一些。
相比之下,其实如果一开始就不让贪,直接赏一点,在人性上,其实未必是最佳方案,没得到的总是想尝试。
犯了错又原谅再补偿一点,这种反而让他们既敬畏又感激。
人有时就是这么犯贱。
韦思仁杜温这些人,未必就真贪那点钱,只是大家都要拿,他们不能不拿,另外,如果都拿自然也就没责任,白拿谁不拿。
可现在武怀玉真把事情摆出来,他们反而骑虎难下,被拿捏了,武怀玉真要追究,这事闹翻了估计也是个和稀泥的结果,倒是显得武怀玉没能力,以后也能再统领这底下的人,人人都恨你了,还怎么带领队伍。
现在这样引而不发,点破又不追究,倒是上乘的。
“替我安排一下,我明天带曹十三娘回曹家省亲。”
“使君是要跟老曹谈谈?”
“嗯,销钱铸器和盗铸私钱这事现在按下去了,但那些作坊停了工,以前那么多从事的工匠们,倒是没了生计,
跟曹家他们谈谈,让各家把这些工匠移交给朝廷,我们用这些现成的工匠,正好把钱监开起来,开炉铸钱。”
“使君高,这手釜底抽薪了得。”
灵州私铸了得,最关键的是产业链齐全,诸如收钱的、销钱的、私铸的、分散的,分工明确,工匠众多,产业成熟,这样才有足够的规模,才能更有效率和竞争力。
如果仅是简单的禁私铸,可大量这些私铸工匠还在,他们没了工作活计,那朝廷再禁止,也会为了生存而铤而走险的,到时几大豪强停手了,可那些散的工匠又干起来,反而更难管理禁止。
现在把朝廷的钱监开起来,把这些工匠转为朝廷官营钱监雇佣,确实是釜底抽薪,外面没有了私铸工匠,那私铸产业也就断了,想重新再搞出一个成熟私铸产业链哪有那么容易呢?
“顺便跟他们再谈谈开铜矿、铸铜器的事,”
其实私铸铜钱虽不允许了,但仿铸波斯银币还是允许的,那是西域、突厥、河西等地大量流通的主要货币,比铜钱流通量大的多,这又不是大唐的货币,所以铸造上是没问题的。
这个可以跟曹家他们继续合作搞。
还有一件事,现在朔方灵武这边流通的大多是私铸钱,有成色较好的,也有成色较劣的,甚至有许多旧五铢钱,以及旧的劣钱白钱等,这对朔方这边的市场工商经济都还是有些不好的影响的,借这机会,跟曹家这些地头蛇们好好谈谈,把这些劣钱旧钱给回收兑换,正好用来销了铸造新钱流通。
对于已经投降的曹家,怀玉对他们的识时务还是很满意的,他也需要这样识时务的地头蛇的配合,其实朝廷和他,都希望灵州能安稳,朝廷和地方的博弈是始终不会停止的,只不过会有彼此消涨的时候。
如今虽他连下几城,但也见好就收,给对方留下足够的余地,否则退无可退,那他们就会拼个鱼死网破,这对谁都不是好事。
真要说起来,曹刘等这些地头蛇,朝廷恨不能都全拔起了,但这也只是想想,还是要回到现实来。
武怀玉一直让这次的冲突圈在可控范围内,也就是对曹刘他们出卖抛弃掉的彭家等铲除,这是朝廷与地方豪门的一次联手合作,共同打击了彭家等一批人。
但仅限于此,且也只在销钱铸器、盗铸私钱这事上做文章,并没有再牵连其它贩奴、走私、占地、土团、放贷等等这些同样严重的问题。
保持安定团结大局是首要,稳定压倒一切。
目前为止,武怀玉对现在进展还是很满意的。
他回到后衙,去西院,曹十三娘跟着两个异母姐在弹琴吹箫,自进了这里后,三曹名义上已经武怀玉的妾侍,可武怀玉并没有在这边住过。
“收拾妆扮一下,一会带你们回曹家回门省亲。”
三人听了都很高兴,赶紧去收拾。
“使君,发生件急事,丘行恭当街打死了韩家的韩贵,还当街剖了他,剜出心肝在街上煎烤下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