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味道,
在码头江堤上,吃着赣江里的鲜美河鱼,再来个炒粉,确实惬意,还能品尝下这个地方的霉豆腐和霉鱼。
这里号称赣江最狭处,江水却也是最清澈的,鱼也就变的更鲜美。
怀玉在峡江连吃了三天的鱼,
连刘祥道都有些忍不住问,“相国从长安出发,这一路上都走了两个多月了,还没有到岭南,不急吗?”
“不急不急。”
“还要在这里休息吗?”
“再呆几天吧,这里好山好水,稻米香,鱼也鲜,就连这里晒的咸鱤鱼、青鱼都极美味啊,”
跟着怀玉的一群禁军将校则笑道,“这里的姑娘也秀美漂亮呢,”
“相国不担忧岭南的獠蛮叛乱?”
“冯智戴和陈龙树两位都督,不都正在率军围剿嘛,捷报频传啊,”
确实是捷报频传,两人报上来的斩首数都达到两万多了,
可武怀玉却反而停下了脚步。
他这路上走了两个多月,还有一千三百里路。
两个月,走了两千六百多里。
说实话,这速度确实太慢了,慢的过份。
但奇怪的是,长安天子并没有因此降罪、催促,好像皇帝和朝廷都遗忘了这么一支大部队一直在路上。
可要说遗忘,也不可能的,毕竟这兵马在路上要吃要喝,地方要供应,朝廷也要供应。
可更奇怪的是,武怀玉率领南下的并不止这一路人马,还有一路是走湘江去桂州的,一样也还在路上,两军相隔遥远,但速度却似乎是一样的。
两军龟速行进。
刘祥道从江州接到武怀玉,跟着走了一路了,那速度确实太慢了,但一路跟来,却也看到这支人马也是有条不紊,每天行路六十里,然后安营扎寨,还有各种演练、学习,
军中不仅建了随营讲武堂,还有随营医护学校,甚至还有工兵教练营等,这些兵将们每天也很忙碌和充实,
纪律也极好,不是行军,就是在安营扎寨,和在营地训练和学习。
刘祥道毕竟也是长安来的,名门出身,消息也较灵通,他猜测着可能这是皇帝和武怀玉暗里有默契,有意这样慢慢南下。
至于原因,最大可能还是让岭南的那些豪酋都督、刺史们,带兵平定狸獠蛮的叛乱,
这是驱虎吞狼,也可以说是坐山观虎斗。
等到岭南地方势力两败俱伤时,武相公率着精锐降临,一举控制局面,当然,也还有可能武怀玉这是有意在等派驻岭南的后续人马的调动,
比如巡海水师,沿海巡检,以及要在岭南新设的统军府的兵将。
怀玉说在巴邱小镇多呆几天,还真就多呆了几天,这几天不仅在赣江上钓鱼,也去了茶山林场,看了造纸作坊和米粉的加工作坊等,甚至还跑到河东那边去玉笥山流玩和打猎了两天。
武怀玉的三眼铳现在使的是越来越好了,
五十步距离,可以击落飞鸟。
而且他三铳点火射击的速度也很快了,就算是再次装填速度也极快。
他的卫队中的二百子弟、部曲,甚至也已经人手一支三眼铳,天天跟着他练,如今都已经也练的有模有样,
不仅能马下步射,还能马上骑射。
甚至还能配合的打出三段射来。
三四十步的距离,二百人三段射,威力还是挺惊人的,砰砰砰的爆响连绵不绝,铅弹飞射,能把一排盾牌都给打的一片狼藉。
连续几天,
冯智戴和陈龙树送来的报告中,都不再有贼头斩获,岭南的五州狸獠蛮叛乱,竟然突然之间就已经没了声势。
而这天傍晚,又有新的报告送到,冯智戴和陈龙树已经招降了叛乱的溪垌蛮,岭南的五州獠乱,突然就平定了。
怀玉看着这报告时,正在河堤上吃着晚饭,新的赣江大堤已经开始动工在修,而且观澜阁也已经开始动工。
刷着桐油的原木长桌上,摆着一桌美食,小炒黄牛肉、爆炒田螺、血鸭、炖狗肉、烧鸡、卤鹅、红烧刁鱼、炒粉、凉皮,
配上本地的老冬酒,吹着河风看着船帆,那本是极惬意的。
岭南五州獠蛮招安平定,本来是件好事情,可武怀玉看过后,却是扔到了一边,
“谁允许他们招安受降的?”
“这些狸獠蛮还真以为想反就反,想降就降了?”
武怀玉端起米酒抿了一口,然后让人给冯智戴和陈龙树这两位都督回复,
不接受这些叛军这样的投降,除非所有参与叛乱的溪垌的大小垌主都到广州自首,接受审判,听候发落。
同时所有参与叛乱的溪垌叛军,不论男女还是老少,只要参与者,十一抽杀。
抽签,十人里抽一个就地处死,若是未满十八或是年过六十者,可以饶一死,但要贬为奴隶。
“告诉冯都督、陈都督,背叛必须付出代价,而且是沉重代价。如果叛军不能按此条件投降,该怎么做不用我说。”
陪武怀玉吃饭的刘祥道听到这要求,忍不住道,“那些溪垌蛮不可能接受这条件的。”
“接不接受那是他们的事,是他们先掀了桌子,现在他们想息事宁人,哪有这么容易。”
刘祥道明白,这是武怀玉要让冯陈等豪酋,继续跟溪垌叛蛮打下去,现在的结果,他并不满意。
“传令,明天拔营,继续南下。”
离广州,还有一千三百里路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