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身的泰安公主啊!
闻此“噩耗”,多少世家子弟捶胸顿足,仰天哀嚎。
且不说尚公主乃是通天坦途,单说泰安公主自身的容貌气质,绝不在长姊阳信公主之下,更是比脾气火爆的二姊南宫公主要好太多了。
阳信公主似雍容富贵的牡丹,南宫公主似妖冶带刺的玫瑰,泰安公主就似娇柔却坚贞的茉莉。
若教全大汉的世家子弟从中选出最合宜的妻子,绝大多数都会挑泰安公主的。
好白菜让猪拱了呀!
无奈木已成舟,世家子弟们只能用贬抑桑弘羊来聊以**,也不忘将目光投向尚未出阁的诸多宗室女,譬如贤王刘非的爱女。
刘非成婚早,王妃杨绮罗的肚子又争气,头胎就是诞下一对儿女,嗣子刘健和嫡长女刘征臣比泰安公主这位皇姑母还年长两岁,过得年首就满十八了。
近年来,刘健跟着父王刘非学着经营皇室实业,刘征臣则跟着母妃杨绮罗经营联合制衣。
刘征臣贵为翁主,且身家巨亿,压根瞧不上那些飞鹰斗狗的纨绔子弟,又因经营联合制衣时跟各地商贾打过太多交道,晓得无商不奸的道理,亦瞧不上满身铜臭的庸俗商贾。
于是乎,拖啊拖,也就拖成了“老闺女”。
贤王妃杨绮罗真真犯愁,汉人正婚宜选在春秋两季,自家长女又是宗室女,无疑选在春季正婚最为合宜。
奈何这惫懒货至今未曾有瞧上眼的,且明岁春季泰安公主要出降,刘征臣作为侄女,于情于理都是不能抢自家皇姑母的风头。
拖过明岁,自家女儿就虚年十九了!
杨绮罗愁得终日哀声叹气,诸位亲王妃见状,纷纷出言宽慰之余也不免起心动念,思量着娘家是否有合宜的子侄,得寻个由头带来让贤王妃过过眼。
亲王妃们自身虽是享尽尊荣,可也没忘娘家人不是,若娘家子侄能迎娶翁主,可就攀上了贤王府,日后还愁前程不亮?
常山王妃裴澹倒是没这念头,她本出身寻常百姓家,胞弟裴虎入伍从军,已虚年二十有二却仍未曾婚配,哪来的娘家子侄?
至于撮合裴虎和刘征臣,裴澹更是想都没敢想。
辈分不合倒是其次,大汉世家间多有联姻,关系错综复杂,若真是太过在意姻亲辈分,只怕大多贵女都找不着如意郎君了。
关键还是门不当户不对,裴澹昔年嫁入常山王府,仅是被纳为少妃,若非肚子争气,早早生下一对龙凤胎,且蒙太皇太后垂怜留下遗诏,使得这对儿女得封列候和翁主,她才得以母凭子贵,扶正妃位。
嫁入天家已有七年,裴澹现下回想,仍是不免心悸后怕,尤是瞧着膝下儿女逐渐长大,端是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她就更是感念太皇太后恩德。
若无那遗诏,自家儿女就只是庶出,自个也仍为妾室,若夫君另纳正妃,她与儿女岂会过得如现今这般舒坦?
归家省亲时虽听父母提及,说是裴虎已得任骑营将官,随宣曲校尉领平寇将军卫青清剿东鳀蛮夷去了,出征年余仅送回两封家书,且端是惜字如金,除却报平安,旁的事半个字没多提。
因着裴澹得为亲王妃,且侄儿王富贵将永和商团经营得愈发兴旺,裴父裴母近年也见了不少世面,晓得大汉军律森严,尤是精锐校营最忌泄密,也怨不得裴虎不敢在家书中多提旁事。
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是在外征战。
裴母不是没想过让自家女儿央着常山王刘舜略作打探,不求知悉具体战况,好歹晓得宣曲骑营现下何处,裴母为此可是特意到新华书局买了册民用版的汉疆山河图,时常看看那建安郡和东鳀岛的所在。
裴母不晓得轻重,裴澹却是清楚得紧,她与刘舜虽是夫妻恩爱,儿女双全,但绝不敢恃宠而骄,提出此等让自家夫君为难的要求。
虽说广川王刘越和胶东王刘寄能领兵征战,然旁的刘氏王侯却是不敢轻易过问军务,以免犯了天家大忌。
刘舜向来胸无大志,只想守着婆娘儿女过着奢侈荣华的好日子,压根无心涉入军政,若是冒然去打探具体军情,教皇帝陛下晓得,怕不得细究内情,到时别说裴澹讨不了好,只怕尚在军中的裴虎都要无辜遭到牵累。
裴澹是个大孝女,也不愿虚言敷衍自家阿母,索性将此间干系坦言相告,裴母听罢,自是后怕不已,若非女儿心思通透,她还真是要害了自家儿女啊。
今岁年节,裴家二老仍是守着偌大的裴府,没滋没味的吃着年夜饭,却不晓得心心念念的宝贝儿子已入得函谷关,离长安俨然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