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主人给你的解药。”
林涓喜犹豫片刻,颤抖着手接过了白瓷瓶。
幸而薛先生不再促狭了,静静地看着她服完药,拿过瓷瓶子,倏然蒸发了。
林涓喜回想着,又觉得好笑,这个薛先生未免孩子气,好生调皮,但貌似也没有恶意。听倾泓说的,这孩子是司刑的,专门打人板子。
到第二个月,薛先生来了,林涓喜已经不再害怕了。往后的五个月,两人渐渐熟了,因为年纪相差不大,有时会多说一两句话。其实林涓喜是想套出些信息,让自己生存地更长久一些。她知道了他是个早逝的孩子,李邺给了灵力,使他不致魂飞魄散,勤勉修炼,已经有较强的法力。
有次林涓喜服了药,薛先生带着思索的表情说:“林姑娘,为什么有人说每个月见一次我,像大姨妈?”
林涓喜差点儿将解药呛入气管,她咳了下,道:“这个问题……”其实真得很像哎,但怎么向这个纯洁的孩子讲如此难以启齿的问题呢?她灵机一动,说:“这个问题,我给你说不清,你回去问李公子,他博闻强识,肯定知道。”
薛先生点了点头:“嗯,好。”
林涓喜促狭地想象那个情景,心念一转,她又想到一个问题,不如打探打探,李邺那变态都给谁吃了噬心丹,便笑着说:“薛先生,谁这么说你的?”
薛先生突然想到了什么禁忌,眼睛睁得圆圆,捂住了嘴,半晌,说:“我什么都不能说。”
然后他脸色一变,单纯的面孔满是狰狞:“你想知道什么,要不要我给主人说,让他告诉你?”
林涓喜吓了一跳,一笑说:“我好奇随口问问,瞧你,风声鹤唳了。”
可是自从那天以后,就再没见过薛先生,下个月的十五号,林涓喜等了一晚上,看着满天繁星消失,东方泛白,就是没有等来那个孩子。
林涓喜想着,不会是李邺嫌孩子问的问题劲爆,把他禁足了吧?她有些后悔,不该误导孩子招惹那个魔头。
但更多地是为自己担心,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种担心很快演变成了焦灼,她心砰砰狂跳,手脚冰冷,是啊,过去半年了,李邺也没有派给她任务,终于发觉她这个棋子无用,而且她又知道些□□,准备杀她了吗?如果她死了,许嫣然怎么办?
求生的本能,和理智上对朋友的打算,让林涓喜掩面轻泣起来,如果李府的人不主动联络她,她甚至连李府大门在哪个方向开都不知道,怎么办?坐以待毙吗?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甜美的笑声,她诧异地抬头,泪眼婆娑中,是婷婷立于房子正中的残墨。
妖精是不怕冷的,残墨一身清凉打扮,翠绿色碎花连衣裙,红色宽腰带越发显得纤腰一握,赤脚穿着水晶高跟凉鞋,神姿悠然,笑容嫣丽,衬着林涓喜的悲苦困顿,越加凄惨。
林涓喜忙抹去眼泪,她才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尽管双目红肿,她还是冷冷地、矜傲地开口了:“残墨小姐,你怎么来了?”
残墨掩口笑,嫩芽般的手指上戴得黑宝石戒指闪烁着迷人的光彩:“什么事,伤心成这样,告诉我,我去给你出气。”
林涓喜冷淡地说:“不用了,有事说事。”
“主人要见你。”
林涓喜心砰砰狂跳起来,她掩饰着激动说:“什么事?”
残墨摊手:“’w.”
“嗯,知道了,我收拾一下就去。”
残墨背过身,林涓喜脱下睡衣,穿戴整齐,将头发高高束在头顶,这样显得不那么萎靡,只是眼睛暴露了心事。
残墨转身,递给她一个黄杨木的小盒:“把这个涂在眼皮上,消肿。”
“谢谢!”林涓喜接过,由衷地说。
她打开木盒,一股淡淡薄荷味盈溢开来,盒内是半透明的白色膏药,用指勾了些,轻轻涂抹在眼皮上。
过了片刻,肿胀真得神奇消退了,镜中少女眉目如山似水,却是积着冰雪草木枯凋的冬日山水,萧杀荒凉。
“走吧!”林涓喜对着镜中的残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