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见了李邺,他坐在那里,静默地看着他,而刘逸宸,他则侧过了头,不忍看她的惨状。
她心里一阵悲凉的绞痛,泪水模糊了视线。
“住手!”一个男子清亮的声音响起。
纪无臣停了手,说话的是李邺。
纪无臣拿着鞭子,走到李邺跟前,一脸厌憎地说:“李公子有意见吗?”
“别打她。”李邺说,他神色中带着一种不可违抗的压迫力。
纪无臣一愣,随即冷哼一声:“哼!你以为你还是曾经的毒手檀郎吗?”
李邺眉目之间,气宇平宁,他说:“打我。”
纪无臣哼得笑了声:“拿鞭子抽你?想得倒美!罢了,我手也酸了,逸宸!”
纪无臣将鞭子递给刘逸宸。
刘逸宸接过,走到林涓喜跟前,蹲下来。
林涓喜疼得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衣衫多处破裂,露出雪白的肌肤,血痕累累,乌发一缕缕黏在苍白的脸上,狼狈极了。她虽然有过出生入死的经历,但毕竟是个黄花少女,此刻全身火烧火燎,在一群男人眼前衣衫不整,屈辱、委屈和气愤堵在喉头,死命用舌头抵着上颚才没放声大哭。
这时,刘逸宸又过来蹲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拉过她的双手,反剪身后,欲用皮鞭绑住。
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落下来,仿佛万箭穿心,只想一头撞死。
刘逸宸怕林涓喜难受,绑得并不紧,只是让她不能有什么动作,然后,他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只是此刻,她不会领他的情,一双泪眼恨恨盯着他,吐出几个字:“你变了!”
刘逸宸蹙起眉头,迎着林涓喜,目光锐利地说:“李邺害的人是我小姨,再说,纪无臣已经够忍让的了,你这么做,我也保护不了你。”他顿了顿,目光柔和了些,却是痛心地说:“你才变了,李邺是个什么人,你拼了命救他?是非不分,黑白颠倒,你被灌了*汤了?!”
刘逸宸垂下眼帘,复又抬起,眼睛还是那样,密长睫毛掩映中的幽黑眸子,如玉般温润而坚忍的目光:“所以涓喜,对不住了,我得绑你一会儿。”
林涓喜泪水涟涟,纪无臣冷脸盯着她。
李邺声音低沉地说:“纪无臣,别为难林小姐,你可以加倍还在我身上。”
纪无臣冷笑道:“你倒是体恤下属——林涓喜好歹是我姑的外甥女儿,我能把她怎么样?顶多教训一下,受点皮外伤。”
然后,纪无臣扫林涓喜一眼说:“不然她能活到这个时候?”
李邺眸子像一潭平静的深水:“纪大公子,是白露二小姐让你抓我的吗?”
纪无臣眉毛一敛,恨恨地说:“我姑姑那么善良的人,会让我抓你?是我自己,是我自己让我这么做的!”
“很好!”李邺点了点头。
纪无臣不知又被李邺哪个细微的表情激怒了,他变了脸色,上前揪住李邺衣领,厉声说:“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杀了你,让你惨死,是我这辈子的目标!”
林涓喜看着脸色可怖的纪无臣,突然说:“纪无臣,能谈谈你对你姑的感情吗?”
李邺飞快看了林涓喜一眼,惊愕一闪而过。
“白露姑姑吗?”纪无臣正色说,“我爱她,我想娶她!”
众人惊呆了,个个瞠目结舌,不只为这惊世骇俗的感情,也为纪无臣能说出口的勇气,不过,纪无臣倒没什么,好像这是再光明正大不过的事情。
接着,纪无臣又咬牙切齿地说:“我家白露姑姑冰清玉洁、玉树琼枝,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可偏偏……偏偏看上了李邺这个魔鬼!”
“魔鬼吗?”林涓喜嘴角藏着冷锐,“你姑姑可不这么认为!”
“林涓喜!”纪无臣怒不可遏,“你喜欢李邺是不是?哼!实话告诉你,李邺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以为他送你魑离扳指、为你求情就是对你有意思?那是因为,你身上还有对他来说,比魑离扳指、尊严和皮肉之苦更重要的东西;你只看他长得好看,说话好听?那是你没见过他杀人的样子,简直就是个满脸血腥的魔鬼!而且,比他的残忍更可怕的是他的奸诈,他最擅长算计人,笑里藏刀、无所不用其极,恐怕你被她算计死了,还在地底下感激他呢!不过——”
纪无臣手中皮鞭漂亮地一甩,嗖的一声,卷住了李邺一大把头发,纪无臣狠狠向后一扯,李邺的脸被迫扬起,纪无臣咬牙盯着眼前这张无比厌恶憎恨的美丽的脸,说:“——现在的他,什么都不能做了。”
纪无臣猛一甩鞭子,李邺乌发散开,扑了一脸。
纪无臣拍拍手,门被推开,走进几个大汉,把李邺连椅子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