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感觉像是火舌卷了过来,烧得她理智全无,她压下心底的那点儿悸动,开口,跟认识好久的朋友一般,但是音色里却透着紧张:“虞导,我想跟你借点钱。”
男人倒茶的动作一顿,似乎眼底有点儿讶异,不过说话的时候态度不紧不慢,语速也是如此:“苏小珞,你知道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借钱,代表什么意思吗?”
苏小珞当然知道,一个女人如果向男人开了口,就等于把自己的自尊献上给对方,可是她没有办法,如果厉言的公司因为自己的缘故有了什么事情,她一辈子都会自责难安的,所以,就算不能跟虞世堂开口,她还是开口了。
走投无路的感觉,她不是没有过,可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这么难过……
看着女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以及脸上呆滞的表情,他笑了,如春风一般温柔,而说出来的话依旧温柔:“三个月,你如果陪我三个月,我会帮厉言渡过所有的难关!”
苏小珞的脑子懵的一声,炸了,感觉五脏六腑里仿佛烧起了一把火,把她烧得片甲不留,她倒是没有想过虞世堂会趁人之危,提出这样的条件。
指甲死死的掐在肉里面,她都没有感觉到疼,只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却写满了不可置信,望着慵懒至极的男人,好一会儿,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气氛极其安静,静到房间里仿佛没有人存在一样,苏小珞没出声,虞世堂同样没有,那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勾了一丝笑意:“怎么,不愿意?”
苏小珞说不出来拒绝的话,如果不愿意,厉言会怎么样,她绝对不能看着厉言在她面前一无所有:“虞导,您身边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为什么非要是我?”
虞世堂倒是点了点头,重复:“对啊,我也好奇,为什么是你?”
“你长得又不漂亮,性格也不好,还会气我,你说,为什么会是你?”说这话的时候,他仿佛在拿一竿画笔,精心描绘一副倾世的画作。
苏小珞不知道为何,竟然笑了,或许是今天表情太沉重了,这会儿扯起来的时候,有点儿累:“既然如此,你找谁不好,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需要我帮厉言渡过难过,而你——”他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似乎在审视这个女人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喜欢的:“而你对我来说,除了身体还能吸引我。”
纵使苏小珞已经粉碎了自己的自尊心,这一刻还是觉得难过:“虞导,我只是一时的困难,你现在借给我钱,我缓过这段时间就会还你,这样也不可以吗?”
“苏小珞,我除了是一个导演之外,还是一个商人,我需要的是回报,而不是空口无凭的几句话,我跟你不过几面之缘,你觉得我凭什么借你一笔钱给你?”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果然,下一瞬间,虞世堂看到苏小珞眼睛里的光沉了下去。
苏小珞说:“对不起,你的条件,我不能接受——”
在她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叫住了她:“苏小珞,我给你三天时间,过了第三天,你到时候再来求我,我也不一定会要你,毕竟,我身边从来不缺女人。”
苏小珞被这一句话击得摇摇欲坠,她真是恨不得挥出拳头揍这个男人,可是她忍下了,因为她如果这个时候揍了虞世堂,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而厉言,还在等着,他还在等着她。
苏小珞是在第二天去公司的时候见到了厉言,男人似乎有段时间没有休息好了,疲惫染了他的眼睛,他虽然简单收拾过了,可是身上却没有以往的豪气万丈。
他开口,第一句话跟她说:“小珞,对不起——”
她抬头,望着他,该说对不起的明明是她才对,是她导致了这一切的乱避,而他为什么要跟她说对不起,她摇头,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厉大哥。”她声音低弱,像是从气息里卷出来一样。
厉言看着她微红的眼睛,唇角难得携了一抹笑:“我这两天想了很多,突然做了一个决定,我打算把公司卖掉,去国外发展,所以……”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望着她的样子,像是倾注了他所有的勇气,把内心深处的话说了崃,可是苏小珞却打断了他的话。
直接说了一句:“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