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难听,嘴角都破了皮,一双眼睛里更是布满了血腥之气。
“学……长,你怎么来了?”她问,声音抖的不像话,她一直在隐瞒,不敢告诉厉言真相,就怕有一天,他会发现自己的真面目,而厉言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他听到了多少,而他又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安宁全然顾不得了,她只看到厉言很失望,看她的目光想要死人。
厉言在恨她,那么那么的恨她,而她无能为力,大概是太喜欢一个人,不然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怎么注化成了刀,朝她豪不怜惜的劈下来呢。
她想解释,可是她不敢,多说一句话,她都怕激怒厉言心底的怒火,怕他生气,她不敢说,哆嗦着,哪怕平时口才再好,这会儿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厉言还是看她,似乎想通过皮肉之下,看到她肮脏的灵魂,他从来没有想过,他身边竟然藏了一个披着人皮的狼,他一直待她如同学妹,记得苏惜还在的时候,安宁跟她是最好的朋友,她怎么能害死苏惜,难道就是因为对他的爱吗?
如果是这样,他承担不起这份爱,他也无福消受,自从虞世堂受伤以后,厉言一直在调查当年的事情,他以前没有起过怀疑,以为当年那只是一场普通的车祸,可是调查的结果却让他越来越惊心,那桩车祸不是普通的车祸,而是有人刻意而为,而那个指使者就是他这么多年一直最为放心的安宁。
一想到这个结果,厉言有点儿接受不了,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看起来单纯善良的安宁会害死苏惜,更何况,苏惜还是她最好的朋友。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厉言眼底的光渐渐弱了下来,看着安宁的时候只剩下一片陌生,仿佛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安宁的眼泪一下子滚落了下来,大概是因为男人的语气太悲伤,像是浮了一层悲哀的味道,她想张口,可最后溜到嘴边的只有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他冷冷一笑,望着面前的安宁,笑了一下:“对不起,有用吗?安宁,你说你喜欢我,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吗?”
“学长,我是真的喜欢你,比苏惜更早喜欢你,当年,先喜欢你的人明明是我,可是你为什么单单看到了苏惜,你从来不肯多看我一眼?”安宁泪流满面,可是不甘心啊,不甘心这么多年始终是苏惜的配角。
哪怕她死了,厉言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厉言的嘴角勾了一个冰凉的弧度,这个世界上可能最复杂的就是感情,最单纯的也是感情,不喜欢一个人,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哪怕安宁对他再好,这么多年一直不离不弃,可他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看待。
除了苏惜,这几年他没有办法去喜欢别人,以前他觉得是亏欠,可是后来他才发现,有些人,一旦爱上,就是一辈子。
心痛的仿佛裂开了几寸,有鲜血从里面流淌出来:“安宁,为什么不喜欢你,你难道不比我更清楚吗,当年苏惜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
“那是她活该,她明明跟虞世堂在一起,你凭什么享受你全部的宠爱,厉言,你喜欢她,你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安宁想自己一定是疯了,嫉妒苏惜嫉妒疯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口不择言的话。
厉言的脸色难看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安宁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他握着拳头,重重一扣,极力克制住自己要打人的情绪:“安宁,我不打女人的,你别再逼我!”
“我就是要说,你当年明明看到他们在一起了,你还不肯接受,厉言,你就是胆小鬼,你以为苏惜是高高在上的女人,其实她连表子都不如,你喜欢她,你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实面目!”安宁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这些可怕的话!
啪的一声,清脆的一声响,厉言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指,却觉得不解气,眸子几乎成了腥红,有些画面在眼前一闪,仿佛泣血:“她就算再不好,也比你好,安宁,你太可怕,你简直是魔鬼,如果可以,我这辈子宁愿不曾认识过你!”
如果他不曾认识安宁,如果他不曾把她带到苏小珞身边,如果他不曾救过那个女孩,那么他的苏惜是不是还在?
而小珞也不会受了那么多委屈,甚至没了那个孩子……
安宁似乎被这句话刺激到了:“厉大哥,我喜欢你,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你,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语无伦次的说着那些话,可惜厉言已经不想跟她多说,侧身一避,就要离开,而安宁还想去追他,可惜一个警察已经堵在了她面前。
“安小姐,你跟一桩谋杀案有关,希望你配合我们,跟我走一趟!”警察开口,拦住了她的去路,可是安宁已经疯了,她扑过去要去追厉言,最后还是被两个警察合力带走,等他们走了,虞世堂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飞鹰也一直还在,他从始至终没有出声,似乎全然在看一场淡然的戏,现在曲终人散了,终于等到他出场了。
虞世堂简单一件黑衣,干净分明,可是却透着几分阴冷,漂亮的凤眸里仿佛掠了一道波光粼粼的光,薄唇轻勾,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男人气度高雅,仿佛来赴一场无关紧要的局,可是他的神色太过雍容,像是古时那些高雅的王孙贵族,他在房间里站定,仿佛是他装扮了四周的风景,飞鹰看着这个款款行来的男子,问的第一句话是:“我可以走了吗?”
没错,这盘局是飞鹰配合虞世堂一起设下的,虞世堂望着面前这个男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也许对于飞鹰这种人来说,自由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而安宁,区区一个女人,他还不至于为了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a市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他自知难以逃脱出去,所以唯有跟自己合作,才有一线生机,他望着面前的男人,想的却是那天他抓走苏小珞的事情。
这笔账,还没有算呢,他怎么舍得让他这么离开?、
不过面上并不显,依旧是清冷高贵的虞家三公子的模样,高贵优雅,恍似不沾半点儿血腥之色:“可以,我虞三说的话自然算数。”
虞世堂看着飞鹰眼底闪过的光芒,似乎笑了一下,不过并不打算多做解释,聪明人做事并不需要太多准备,飞鹰也知道自己目前的状态,没有他的允许,他逃不了a市,他离开不了,这对于一个自由惯了的佣兵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所以他为了收拾安宁,打算放放水。
当然,伤害苏小珞的人,他也从来没有打算放过,只不过有时候,人不可能执着一种办法,他还可以借刀杀人,不过这是后话了。
飞鹰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拎着就要离开,虞世堂这才一句:“东西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到了指定地点可以坐船离开,不会有人发现。”
他点头,目光落在男人脸上:“你一个人进来,就不怕我挟持你出去?”
其实方才,就在方才那一瞬间,他有过这种想法,毕竟a市布下天罗地网,如果他有虞家的三公子在手,还怕走不掉吗?
不过,到底是想法而已,不然他也不会说出来了,况且这个虞家三公子看似简单,但并不单纯,不然也不会逼得他插翅难飞了。
虞世堂却笑了:“你不妨试试?”
这话说得相当自信,不过飞鹰没那么傻,人家敢单枪匹马来,肯定作了万全的准备,他是一个佣兵,天生知道危险在哪里,所以他并不打算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告辞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说了句:“那个女人会怎么样?”
“飞鹰,既然你把她卖给了我,我想就没有必要再关心她以后如何了吧!”虞世堂轻抹淡写说了一句。
空气中似乎隐隐流动着男人微微的叹息,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虞世堂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拨了一个电话,出声吩咐,声音凛冽如暗夜里的星子:“鱼儿要逃了,准备收网吧!记住,抓活口,新鲜才够味儿!”
厉言下了楼之后,仿佛所有的力气被抽干一样,他回到自己车子边,刚拉开车门,就看到一个男人坐在他车子里,他眉头蹙了蹙,对方已经悠然出声,神色里透着几分隐隐的关切,让人觉得心头莫名一暖:“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