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妲勒紧了她的脖子,看见她虽胆怯却不肯服输的面孔,心底突觉恶寒,自嘲一笑。
是啊,她说的也没错。
这英王府,也不过是她小姑的家,她不过是个寄人篱下,受人折辱的小丫头。
满门忠烈又如何?如今只剩下她和小姑,除了那恨不得她们一同去死的二伯母一家,在这世间,她再无任何亲眷。
死,很容易。
但这青天白日之下,难道真能将她掐死不成?
不,这太便宜了。
她会让前世所有欺辱她的人,玉石俱焚,痛彻心骨,受到比扒皮挖心还要恶毒的惩罚!
宋娇从她手下逃开,捂着胸脯大口喘气,眉眼皆是不忿:“你个贱种,吃我英王府的粮食,住我英王府的地儿,却打我英王府的主子,谁给你的胆子?你那么能耐,怎么不直接掐死我?怕是知道本小姐的威名,不敢吧?”
“自然不敢。”晏妲冷笑,真是个蠢货,事到如今还要嘴硬:“打狗还要看主人,怎么说,你父亲也是我姑父,我总要给英王府一分薄面。”
“你!”
宋娇脸色涨红,恼羞成怒地瞪着她,却嗓子一紧,半晌说不出话。
晏妲冷笑,抬了抬手,这朱红色胭脂丹寇她今儿早晨刚涂上,更衬得她肤若凝脂,指节如嫩葱一般。
用来掐一条狗,倒是可惜。
“妹妹,前面有座凉亭,我们进去歇歇罢。”
“也好,我随姐姐同去。”
不远处传来声响,是宋萱和宋蔚。
晏妲皱眉,此事若被宋萱等人瞧见,免不得对外添油加醋。那宋萱,巴不得她和小姑出了事,好被赶出英王府大门。
她虽重生一世,不惧恐吓与威胁,但也不愿多生事端。
宋娇瞄她一眼,眼珠滑溜溜的转,不知起了什么歪心,直愣愣的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晏妹妹,你怎能这样对我?我不过是好言相告,让你在这府里踏实住下,若受了什么委屈只管告诉我。哪道你非但不领情,还出手伤人,实在让人心寒!”
晏妲先是一怔,随即明白她的想法,面色一沉,厌恶的甩开她的手:“你不用这幅惺惺作态,假的很。我宁愿与你没有半分纠葛,你又何苦诓我?”
她本无意将宋娇撂倒,不过是想躲开她的纠缠,哪知恍惚之间,宋娇却如翩风落叶般倏然倒地,额头磕在亭台的红木桩上,那淡红色软底珍珠绣鞋一歪,整个人竟直挺挺的从亭台上摔了下去,直直掉入河里。
“啊——你,救,救命啊!”
宋娇向来不擅长水性,这河水虽不深,但她从亭上摔下去,也失了八分气力,连呼救声也逐渐弱了下去。
“这不是大姐姐吗?怎么,怎么会掉进河里?”
宋萱刚巧看见这一幕,大吃一惊,连忙叫侍卫跳河捞人。
“晏妲,你好大的胆子!”宋萱怒道,“我知道你性子傲的很,瞧不起我们庶出的姊妹也就罢了,竟连先王妃嫡出的宋娇姐姐也敢惹!想死,也不找个痛快点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