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太一声暴呵,宋萱心头一颤,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祖母,晏妲她...”宋娇不甘的道。
“好了,别说了。若真是旁人的不是,我自会为你做主。”
她揉了揉太阳穴,往日她偏疼这个嫡出的孙女,如今却只觉得有些聒噪。
眼神掠过端坐在木椅上的晏妲,又瞧了晏氏一眼,面色阴沉,眼底布满阴鸷:“晏氏,你自己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便是你带来的姑娘?当初你嫁来的时候我瞧着还是温婉淑娴,家世清明,晏氏满门忠烈,断不会做出这等下三滥的招数。如今怎的,只当老身不在了吗?”
晏氏咬唇,将大红色苏绣锦裙撩至身后,蹲身行了大礼:“回母亲,妾身从小看着如意长大,她性格聪颖,虽有男孩气,但行事并不莽撞,绝不会以身犯险。若无人惹她,她也断不会招惹他人,更不会做出推人下河这等龌龊之事,其中是否另有隐情,还望母亲明察,三思而行。”
“你什么意思?”宋娇只听一句便忍不住了,“你是说我是故意掉下河冤枉她的?这怎么可能?”
晏妲冷眼看着她装模作样,心里嗤之以鼻。
这幅娇娇弱弱的模样,便是叫她这个当事人见了都心生怜惜。
余光无意间瞥到一旁独坐的宋湛,他面容清隽,矜贵自持,坐在大堂最右边的红木椅上,脸上仍保持着寡淡的神情,眉目却带着怀疑,目光在宋娇和晏妲身上来回徘徊,许久,才轻叹了口气。
晏妲垂眸。
她知道,和上一世一样,他终究是不会相信她的。
父母离世后,小姑也曾告诫她,世人皆苦,无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除却最亲近的人外,他人信不得,依不得。
重生一世,能陪她的只有自己。
“宋娇姐姐此言差矣,方才的事只有几人瞧见,况且言语之差,又有谁知道是否属实?姐姐这般聪颖,是否故意,是否冤枉,你我心里清楚,何须旁人来评判?”
宋娇大惊,万没想到她说话这般直接,生怕她说出真相,又想起自己还有宋萱在旁,一下来了底气:“你别胡说八道!我摔进河里冻得瑟瑟发抖,只为了冤枉你这样一个扫把星?说话也要讲究章法!”
“就算这事与你没什么关联,可你瞧我脸上的疤痕,难道不是出自你之手?”
宋娇一屁股坐在地上,用素绢帕子揉着脸上的血痕,丝丝血色蔓延,指套锋利,生生划破了娇嫩的皮肤,如出水芙蓉般的妙容忽然多出一条手指长的红痕,阴森恐怖,她哭的亦是纤弱娇楚,肝肠寸断。
宋萱嘲讽的瞪她一眼,随声附和。
晏妲正要说话,却被晏氏一把护在身后,半跪着身子,字斟句酌道:“回祖母,如意虽性格直率,但绝不莽撞或意气用事。即便出了事,也不会只是她一人之错。她不敬姑家姊妹,出手伤人,我身为小姑,将她养在身边,也有管教不当、家教不严之错,还请母亲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