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舒千城见过李胤,便出了宫,他并未从正门出宫,反倒沿着甬道拐入了偏僻的侧门,天色发暗,她隐隐的瞧见一个侍卫,坐在石凳上,身旁搁置着的却是一盏明明灭灭的宫灯。
而他的并未提灯,反倒就着远处宫灯照耀下的绰绰细碎的光影,加紧脚步走了过来。
“淑昭仪可交代了什么要紧事?”他的脸上满是急迫,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欲要递给那侍卫,“把这封信交给昭仪娘娘。”
却不料那侍卫接过那封信,却随手放在火焰上,不过片刻片化成一片灰烬。
“你……你干什么?”舒千城气急败坏的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舒大人了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属下还记得当日在舒府里当差,是如何被大人百般折辱的,还记得当日若不是趁机逃走,只怕早被大人派去的人杀了。”于耺的抬起脸来,红艳艳的烛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带着几分诡谲和狠绝。
舒千城瞧见他的脸之后如遭雷劈,半晌未说出一句话来,“是你,怎么会是你?如今你怎么进了宫?”
“我是如何进宫的大人便不必揣测了,今日只给大人瞧一件东西如何?”他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大人可觉得熟悉。”
他如何不熟悉,这玉佩乃是其祖父征战苗疆叛军之时,从部落里缴获的,后来先皇赏赐给舒家,老将军呢便把它赏给了刚刚出生的宝墨,如此天下独一件的东西,他如何不认得。
“这……这是宝墨贴身的东西为何会在你手里?莫非你们入宫以后……”那舒千城气的脸色铁青,却是连话都说不出了。
“自打入宫后我们日日欢好,比在舒府里惬意多了,如今倒要谢谢舒大人将宝墨送到宫里,成全了我们。”于耺吹灭了手里的八角宫灯,天色暗沉,四周静悄悄的,只停轿鸟儿惬意的叫声。
“你可是这是什么罪?你们莫不是疯了?”舒千城脸色灰白,只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抽骨剥皮方才解恨。
“不瞒舒大人,我原本便是祁王安插在舒府的细作,与宝墨相好亦不过是为了方便行事。”他的声音在黑暗里幽幽传来,让人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仅是那树影斑驳撒落下的月华映在他的脸上,如同催命的恶鬼。
“如今倒有一事恳请大人协助,听说皇上让大人看管金家的家眷,若是不小心走水……。”
舒千城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感觉到一种比窒息比恐惧更为惊悚的瞬间攫住了他的心扉,“这若是被皇上查到,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若是我与淑昭仪的私情被圣上知晓呢?这可是满门抄斩的罪名,难道大人为了保住官位竟连满门的性命都不顾及了吗?”
“你莫要忘了,皇上断然亦不会放过你。”舒千城几乎咬牙切齿的道:“你莫非不怕死吗?”
于耺开始笑,这笑听到舒千城的耳朵里,愈发恨的牙根痒痒,“呵呵,能拉着舒家满门为我陪葬可当真是痛快的很啊。”
舒千城了解眼前的少年,便是头次见便知他阴狠至极,昔日又对他下过毒手,他一直怀恨在心,只怕如今难免要鱼死网破,拉着他整个舒家的满门下水。
“好,我帮你做了此事,你便不再纠缠宝墨了如何。”
“如此甚好,那我便静候佳音了。”于耺的俊朗的脸上满是得意,“大人放心,无用的女人,我亦不会再去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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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殿内一片的寂静,舒宝墨生怕旁人看出自己的害喜之状,便是连晚膳都未曾用。她的脸上尚未干涸的泪痕凝结在她潮红的脸颊上。
待殿内的窗户发出吱吱呀呀的一声轻响,她连绣鞋都未穿,便一把扑到那个熟悉的怀抱里。
“如今你这性子愈发的像个孩童,胡闹至极。”
她的睫毛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却道:“你马上带我走罢,我们混出宫去,去那天涯海角,世外桃源。”
他的身体微微一僵,却轻声哄道:“男儿志在四方,有岂能这般躲躲藏藏的度过余生?”
舒宝墨薄唇微扬,深暗的瞳孔深深的凝视着于耺,好似战战兢兢的不甘说出口,少顷,方淡淡道:“我怀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