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冲手里拿着一个昏黄的照明灯在前面走,秦柏狐疑地跟在他后面,看着他那佝偻的背影,想想刚才的情景,忽然觉得这个佝偻的背影很可亲,很可敬。
范冲领着秦柏在楼梯底下拐了过去,来到一个小房间。房间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几乎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地面上到处布满灰尘和老鼠咬剩下的粮食,这些杂物上布满了蜘蛛网。墙角下,一只小老鼠看见有人进来,马上“嗖”地一下,钻进杂物堆里,不见了踪影。
这个房间显然是个储物间,范冲带自己来储物间干什么?秦柏满腹狐疑地跟在范冲后面。
两人绕过那些杂物,走到房间一角。范冲用力推开一个陈旧不堪的壁柜。露出后面的木板墙。然后在脚下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轻轻踩了一下。随着一阵阵木板移动的声音,木板墙上有一小部份竟慢慢朝里面凹了进去,片刻之后,木板墙上便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半人高的洞口,一股阴凉的霉味从里面冒出来。洞口下面,一个长长的台阶往下延伸。
由于照明灯太暗,照不了多远,只见下面全是黑乎乎的一片,不知有多深!
原来这里竟有一间密室!
秦柏怔在当地。
范冲举着照明石,沿着长长的台阶往下走,边走边喃喃地道:“这间地下室是主人当年为了逃避战乱而建的,要是秦公子遇到紧急情况,就到里面暂避一下吧。老朽每个月都进去打扫一次,至今还算比较干净。可是……唉,到处都在发霉,房子有人住和没人住就是不一样。”
秦柏感激地说:“谢谢你,范大伯。”
秦柏不是傻瓜,他当然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正在发生什么事,他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
范冲道:“谢什么谢啊,我家公子本就姓秦,他人跟秦公子一样好,总是找各种借口给我们下人一些零花钱,害得他经常被夫人指责。老朽是看见秦公子,就想起我家公子,这才……”
“这栋房子的主人也姓秦?”秦柏觉得很是意外。
“嗯!”范冲应道,“老朽早年孤身一人,多亏秦老爷子收留了下来,给口饭吃,才不至于饿死街头。”
秦柏默然,喉咙突然涩涩的,心口堵得慌,眼圈也红了。他也是个孤儿,其中的艰辛他体会得最深刻,他跟眼前的这位可敬的老人可谓同病相怜,叫他如何能不感慨,不心酸呢?
“还有,老朽刚才跟那两个人讲的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范冲继续喃喃道,“真的是我家公子确实很念旧,每个月真的过来一趟。不过,他只是过来看看,顺便给老朽送些生活费,然后便走了。这些事,街坊们都知道,老朽也不怕他们找别人去对证。不过,老朽的担心应该是多余的。在城西,凡是有点能耐的人,早就搬走了。剩下来的,只有像老朽这样无依无靠的苦命人,大家对世事早已冷漠,谁会热心到跟陌生人嚼舌根去?”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两人便走完台阶,来到了地下室。
沿着地下室的墙壁走了一圈,秦柏这才发现,这个地下室实在太大了,估计秦家院子范围内的地面下全都被掏空了。
地下室里的空间很大,靠近一侧墙壁有三个房间,其中有一个房间堆满乱七八糟的东西,另一个房间有桌椅板凳,茶几软椅,锅碗瓢盆等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居然还有两张床铺,这个房间倒是一个休息的好地方。最后那一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在一个墙壁的角落里,秦柏看到了一口水井。两人探头朝井里望下去,发现水很清,水面很高,平静的水面就像一面镜子一样,将照明石下两个人的面孔照得很清晰。
可惜的是范冲手里的照明石太暗了,照得又不远,只能一步步走着看。
秦柏口袋里有掌灯,他真想拿出来好好看看这间地下室。他知道,只要一拿出掌灯,启动它,地下室里马上光明一片,所有东西都会纤毫毕现,展露无遗。可是掌灯是目前最敏感的东西,秦柏当然不会轻易拿出来,他还没有傻到人家稍稍给点好处,或者稍稍流露点真情,便马上向人家兜底子的地步。性命攸关的东西,秦柏自然慎之又慎。
前几天,秦柏找范冲租这栋房子的时候,只说自己姓秦,并没有说出名字。他可以埋名,但他不想隐姓,而秦姓在金星联邦遍地都是,而且大城市里人来人往,同名同姓者多如牛毛,他就不相信宁家能把姓秦的都抓起来,逐一拷问。
秦柏估计了一下,这间地下室距离地面最少有十多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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