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想吃,却舍不得买的东西。不用问,这些东西当然是贵得让人肉痛。
可是高光亮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势,居然脸不变色心不跳,微笑如初,似乎早就铁了心,自己躺在坫板上叫人来宰。
秦柏笑笑,不想凑合这摊事,便到洗衣手间洗漱去了。
在秦柏看来,只要换的不是雷阿诺,换谁都无所谓。秦柏一直把雷阿诺当做他在川南会巫石生产基地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一个朋友,韩大彪次之,接着才是其他人。
高光亮很是健谈,只要大家一有空坐下来,他便开始讲个不停。讲自己的身世,讲自己的经历,讲自己的遭遇,讲着讲着,雷阿诺和另外一个室友便也开始各自讲自己的经历。每个人都有倾诉yu望,见到有人主动讲自己的经历,当然深为感触,自然而然地也讲起自己的经历,也可以说是交换信息,加深彼此的友谊。有时讲着讲着,便不知不觉地讲到深更半夜。
秦柏从不参与他们的话题,一来,大家白天上班,晚上他出去训练,而且总是很晚才回来,大家坐在一起聊天的时间很少;二来,他身上有太多秘密,他不想让人家知道自己的过去。
讲到高兴之处,高光亮便开始鼓动几个室友,大家一起起哄,提出让秦柏讲讲他的经历,可是秦柏不会买帐,总是用同样一句封住这个话题:“我这人不喜欢回顾,只喜欢向前看!”
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每次都弄得三个室友大眼瞪小眼,个个尴尬无比。
如此几次之后,他们便自动把秦柏过滤掉,继续海侃他们自己的话题。
高光亮似乎很不甘心,看向秦柏的眼神总是充满幽怨,似乎是一个患了单相思的人幽怨地望向自己心目中的情人,害得秦柏心中一阵恶寒,开始渐渐讨厌这个莫明其妙的人了。
然而,无论如何,秦柏的生活作息并没有因此而有丝毫改变:上班照常上班,训练照常训练,休息照常休息。工作、学习和生活三不误。
秦柏渐渐觉得高光亮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只是为了接近自己,免得被人欺负这么简单。凭直觉,秦柏觉得此人必定有什么目的,怎么看都像一个卧底的密探。不过,密探做到他这个样子,真是非常的失败。
既然知道宿舍里有这样的来历可疑的人,秦柏每天晚上索性故意回来得更晚了,害得高光亮白天哈欠连连,一幅永远也睡不够的样子,秦柏看到在眼里乐在心头。
一天,川南会巫石生产基地忽然打出一则公告,说是要培训一批新的石匠,人选是从四千多名石徒之中选出,人数是五十名,由各个车间主管向人事部主管提交本车间优秀石徒名单,然后再由人事部从中挑选。经过培训,考核合格之后就可以领到初级石匠资格证书,正式做石匠的工作了。
公告一出,基地顿时大哗。
资深的老石徒最清楚不过了,以前川南会巫石生产基地都是直接从外面招石匠,没有内部选拔培训的前例。这次不知怎么回事,竟使用这种方式。这无疑给四千多个石徒一个大大的惊喜。
要知道,从石徒到石匠,那不是一点点提升,那是质的飞跃。
石匠意味着什么,秦柏当然知道,因为他母亲本来就是赵家石坊的石匠,当年,她在赵家石坊还是小有名气呢。他家每逢年过节,总有石徒登门拜访,礼物当然不会少。她的薪水比在圣比迪巫石专卖店做掌柜的父亲要高得多,各种灰色收入更丰。正是由于家里有一个石匠,秦柏家当年算得上是乌克西镇河东区比较富裕的家庭。
秦柏也记得很清楚,在他离开乌克西镇的那些日子里,乌克西镇宁家石坊为了扩大生产,打算培训一批人员做石匠,齐元武为了这个难得的机会,拼命讨好顶头上司,甚至于不惜……
因此,川南会巫石生产基地的这个公告一出,马上点燃四千多名石徒的激情。于是,各个车间群情异常鼎沸,个个卖命干活,都希望车间主管能将自己的名字排在最前头,搏得这个难得的晋升机会。
见秦柏似乎无动于衷,雷阿诺关切地问:“秦柏,你怎么不去争取一下,这好歹是个机会。虽然很渺茫,但它毕竟是个机会。常言道,‘你去争取,不见得能成功,但你不去争取,就绝对不会成功’。”
“我?!”秦柏笑了,说道:“我才来多久?你们干了多久?再说,我根本没有什么技能,上班又什么都不干,整天背着手在车间里走来走去,走得我心里发虚。要是这百分之一点几的机会,我都能被选中,那才是怪事呢,我才不去做这种无谓的事。”
雷阿诺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了秦柏一眼,摇摇头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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