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回归

    雪花，纷纷扬扬从天空飘落，仅持续了一会儿，随着日光照耀，原本就浅薄的雪白痕迹很快消融。

    “居然在这个时候，会下雪。”

    坐在庭院的台阶上，宇智波佐助将身上沾染的雪花打掉。

    天气才刚转凉，按照常规来看，不应该会在这个时候下起雪来，虽然只下了一会儿，也属实是很稀罕。

    尤其是对佐助而言，他很少能看见雪，木叶村常年四季如春，就是在冬季能下雪也是很罕见的，人都喜欢追求新奇的事物，宇智波佐助也不例外，而且他也喜欢雪。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日向雏田在佐助身边坐下。

    “达兹纳醒了吗？”

    “还没有，他如果醒来，就算在外面你都能听到哀嚎声。”

    先不提家人死去的噩耗，达兹纳本来的伤势就很严重，被雏田用药物强行修复好，没来得及修养就又被爆炸余波冲击掉入海里，没死都算是他命大。

    达兹纳的身体素质算是不错，但这种所谓的‘不错’只是在普通人的范畴中，雏田的药物有很强的副作用，经过今天这么一折腾，达兹纳虽然表面上看去身子骨还行，其实体内早就已经是千疮百孔。

    如果再受点精神上的打击，说不定真就挂了。

    日向雏田如此想着。

    “吃饭吗？”宇智波佐助问道，他其实没什么胃口，尤其是经历了上午那一幕，看什么食物都有一种反胃呕吐的冲动。

    不过看雏田的样子，她对那种血腥场面没有任何不适，更何况，这本身就是她一手策划的。

    “不用了，等达兹纳醒来再说吧。”

    宇智波佐助转头看向屋内，眼中流露出一丝同情“他真的很可怜。”

    女儿、孙子都在那一场爆炸中被炸成无数碎肉，整个家就只剩下达兹纳孤身一人，不单单如此，在今天，他已经接连失去了梦想、家人还有健康的身体，用一无所有来形容，简直是再贴切不过。

    宇智波佐助并不单单是觉得达兹纳很可怜，更重要的是，从达兹纳身上，他仿佛看到了数年前的自己。

    同样是失去了所有亲人，只剩下自己孤零零得残喘存活下去，不过相比起达兹纳，宇智波佐助觉得自己要幸运一些，他还很年轻，未来有无限可能，而达兹纳经过这番变故，连日后维持日常的生计都成问题，更别说是向卡多复仇了。

    想到这里，宇智波佐助看向雏田“卡多，你们会怎么处理？”

    “等他身上的利益价值被彻底榨干，自然就会解决掉。”

    言下之意就是，在此之前，卡多必须活着，起码，达兹纳是不可能有复仇的机会。

    “这样啊……”宇智波佐助移开目光。

    如果说佐助心里没有想法，自然是不可能的，从他的角度来看，卡多无疑是恶贯满盈的存在，他欺压底层人民、雇佣武装集团杀反对分子、绑架达兹纳家人，一桩桩一件件下来，直接杀掉卡多都算是便宜了。

    可偏偏，明明是失败被活捉的一方，卡多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仅仅是因为他有价值，而且不管是日向雏田和阴鸠，他们两人显然都对卡多的恶行无感，等卡多的价值被压榨干净后，直接就会被处理掉，也不可能专门送到达兹纳面前，让他手刃仇敌。

    这个时候，一道歇斯底里的凄厉叫声响彻在整座庭院，宇智波佐助立刻站起身来，本来想立刻就过去，日向雏田却还坐在原地未动，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弯下身，坐了回去。

    “你改主意了？”

    “本来是想过去劝说他，可我们终归是外人，而且明天也要回村，再多的言语安慰，实际上帮不了他什么。”

    “很明确的选择。”日向雏田称赞。

    不过片刻的功夫，达兹纳就从屋里面跑了出来，光着脚跌跌撞撞，眼中布满血丝，嘴中一直在喊伊那利和津奈美的名字。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坐着的佐助和雏田，直接就往大桥的方向跑，漩涡鸣人跟在他身后想要追出去，还没走出庭院，就被旗木卡卡西制止。

    “达兹纳不需要别人安慰，这个时候，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

    漩涡鸣人握紧拳头，很快又颓然放下。

    “如果达兹纳大叔他，走不出来呢？”

    “自杀，或者就此疯掉。”

    回答他的，是一道清亮的女声，漩涡鸣人转头，他看到的是雏田平静的颜容，尤为显眼的是那双眼眸，纯净的白，仿佛不掺杂任何杂质，尤其是当它凝望你时，透出的却是一种纯粹的无情。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漩涡鸣人很不甘。

    “死人复生，除非这个世界要毁灭了。”

    “好了。”旗木卡卡西看向日向雏田，脸色逐渐严肃下来“雏田，我需要跟你谈一下。”

    达兹纳的事如今算是彻底放下，不论他后续如何，是生还是死，都已经不在他们的职责之内，如今危机解除，旗木卡卡西作为带队上忍，他需要与日向雏田进行商议，也必须要这么做。

    之前的所有事，日向雏田都没有跟他们打过招呼，哪怕最后都算是有惊无险得度过，但实际上，战斗后半段的整个过程他们都是被动的。

    “自然。”

    日向雏田终于站起身，和旗木卡卡西走进屋内。

    庭院内，漩涡鸣人显得有些担忧，风携裹着呼啸之意，吹拂在整座庭院间，吹乱了他的头发。

    秋千在眼前晃啊晃，没了主人，多少显得有几分寂寥。

    之前，那个很沉默的男孩就经常坐在上面，自己也喜欢光顾这，就连卡卡西老师和佐助也都坐过，他们中间，也只有雏田对秋千没有兴趣。

    “喂，鸣人。”宇智波佐助忽然叫住了漩涡鸣人。

    他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很快又趋于平静，似乎是在模仿着谁“你也，别太在意，达兹纳和我们之间，都只是过客。”

    漩涡鸣人微微发愣，很快用力点了下头“嗯，我知道了，不过你这次挺啰嗦啊，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两个少年互相对视了片刻，又不约而同得移开目光，宇智波佐助露出轻松的笑意，漩涡鸣人靠着栏杆边，闭上眼睛，他的神色，逐渐开始释然。

    达兹纳的事情，不可能真的做到完全放下，但是从头至尾，鸣人已经竭尽自己的所能，去帮助这一家人，完全不掺杂任何功利性的因素，仅仅是因为脾性相投。

    他是第七班中真正做到问心无愧的人，唯一做绝做狠的日向雏田，其实心中并没有任何的感触。

    常人不会因蝼蚁的去世而觉得愧疚难过，反倒是一种理所当然，甚至不会为此驻足。

    就算它死得再多，又能如何？

    同理，达兹纳和卡多诸人，在日向雏田眼中，就跟所谓的蝼蚁生物，完全没有区别。

    宇智波佐助凝神思考片刻，确认自己没看错，也没记错时间，这才发问“才过去没多久，你们就谈完了？”

    “当然，也不需要费多长时间。”

    旗木卡卡西是聪明人，他在背达兹纳回家的时候，脑子里就已经将整件事情过滤完，只需要向雏田确认几件事就可以了。

    而且，就这段时间的接触看，雏田在某些方面，要比他表现得更好，她不想说的事，再怎么套路都没用。

    “还是鸣人和佐助好忽悠啊。”旗木卡卡西发出一声感慨，跟雏田比起来，他们两个简直就是单纯可爱的小天使。

    “老师，你其实不用把心里话说出来。”漩涡鸣人满脸黑线。

    “说心里话，这次战斗中，雏田的表现比你们都要惊悚一些，可你们和她不同，第一次面对敌人就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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