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高兴的搂着傅氏的脖子,娇娇嫩嫩如同玫瑰花的红唇印在傅氏的脸颊上,“娘最好了,我就知道娘是天下大大的好人。”
傅氏和苗苗母女间的亲密无间,让谢雅看的有些眼热,有些酸涩,这是她很小的时候期盼,却一直没能从张氏身上得到,同时心中又隐隐有了期望,若是她以后有了自己的子女,自己所没能得到的,她要全部给了自己的孩子。
傅氏敏锐的瞧见了谢雅微妙的情绪变动,放下了苗苗,苗苗便乖巧的靠在傅氏身边,这时候外头丫鬟报告谢誉回来了,谢雅就起身告退。
到了院门,傅氏拉着谢雅的手,小心道,“刚刚跟你说的,你再仔细思量思量,你情愿了,日子才能过的顺遂。”
“我知道的,嫂嫂,多谢您了。”
傅氏替谢誉更换衣服,苗苗就像个小婢女一样忙前忙后的搭手,换好了一身家常半旧石青色云纹镶边直裰,抱起了苗苗往上一抛,苗苗顿时兴奋的大叫,虽然谢誉常常与苗苗和荣哥儿如此玩耍,傅氏在一旁看着还是有些心惊胆战。
玩了几个回合,傅氏打断了玩心正浓的一队父女,父女俩都不敢得罪傅氏,只好乖乖的停下。
谢誉抱着苗苗,又温声细语的考了苗苗今日的功课,苗苗回答的很流利。
谢誉满脸骄傲的看着傅氏,说道,“看来,我得要增加一些苗姐儿的功课才行。”
傅氏则是有些不赞同,“苗姐儿跟荣哥儿自小一道,如今荣哥儿进了宫,我看苗姐儿一个人在家也是无聊,原来还有蓁姐儿陪着一道,如今蓁姐儿跟着二叔去了扬州,霏姐儿如今守孝在,也没有个亲近的玩伴,我想着要不要请个先生和嬷嬷,好歹让苗姐儿学些什么,毕竟是我们的嫡长女。”
“娘,我能不能跟荣荣一起去宫里读书啊?”
谢誉捏了一下苗苗的小俏鼻,“爹,可舍不得送我们家苗姐儿去给公主做伴读,还是在家念书吧,这样爹也能安心些。”又对傅氏道,“我也是这般想,跟祖父提了一回,先生我也在看了,这一时半会儿怕是找不到合适的。”
苗苗是喜欢热闹的,仰着头对谢誉说,“爹,我不要其他先生,我就要爹爹,爹爹在家教我就好了。”
“也是,”谢誉眉眼含笑道,“苗姐儿对爹爹这般有信心啊,今天爹可是罚了康王府小王孙的手板子呢,要是苗姐儿不乖的话,爹爹也是要打苗姐儿手板的。”
苗姐儿眼珠子咕隆咕隆的转了一下,然后勇敢道,“我不怕,爹爹我肯定会很乖的,那我做了爹爹的学生,爹爹是不是就应该像唤荣荣的大名一般,唤我的大名,谢碧沢。”
谢氏这一辈为石字辈,荣哥儿大名谢研,新生不久的藤哥儿,谢磊,以及苗苗的大名谢碧沢一同记入族谱中。要不是谢誉即将出任皇子先生,谢研给太子做了伴读,大名正式记入族谱还得再等几年,得要等到谢研十岁后才行,这是谢氏历代的规矩。因为谢碧沢这个名字还颇引了一番争议,历来谢氏女是没有辈分取名的,取名要不就是花草之类的,再就是娴雅之类寓意美好的字句。碧带了石,明显是从了谢氏男儿的排位,因济宁侯站在谢誉这边,谢氏宗族才不好太过得罪。
谢誉失笑,一脸认真的回道,“好啊,那从今日起,爹就不喊苗姐儿了,那是叫碧姐儿还是沢姐儿好呢?”
谢碧沢歪着头仔细想了想了,轻咳了一下,同样认真的回道,“碧姐儿和沢姐儿都没有苗姐儿好听,私下就叫苗姐儿吧,人前看爹爹是想唤我碧姐儿还是沢姐儿,都随爹爹的意愿。”
“你个小小人精儿。”谢誉捏了一下谢碧沢的圆嘟嘟的脸颊,“行啊,就听咱们家的谢碧沢安排来。”
二月里,京师的春天来得悄无声息又明目张胆的,而在嘉峪关依旧是冰天雪地如同寒冬,如猛兽嚎叫的狂风恨不能把人裹紧风中,送到天涯海角外,而在夜间的时候,又时不时撞击门窗,叫人不得安心入睡。
安国公世子孤身一人站在新立的安国公夫人的墓碑面前,呼啸的风卷着他的青色皮毛大氅,发出呼呼的声音,天际边黑云被狂风搅动着、翻滚着,似乎一场暴风雪即将来袭。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的,出来吧,赵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