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的杏黄色绣着云纹,盘发髻于头顶,用一根雕云纹的青玉簪子固定。而叶兰霏则是身着淡蓝色近乎透出微微烟色的团花暗纹大袖直裰,宽大的镶边用银线勾勒出折枝梅花纹,同样是男子的发式,用了白玉簪子固定发髻。两人衣着虽然看起来简素,隐隐透出华贵的精致。
谢研嗤笑一声,被太子的一眼扫视把话给憋了进去。太子只是微微笑了笑,说到,“看起来很不错,那走吧。”
作为龙凤胎,谢碧沢和谢研随着年纪越大,两个人意见越发的不合,时常有争执,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谢研虽没说什么,谢碧沢还是能猜得出他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于是小声的跟叶兰霏商量,“你说,我们要不要再去换一套华丽点的衣裳,这样人多注意衣裳就不会太在意我们是女儿身了。”
“我们都换了好些套衣裳了,”叶兰霏小声道,“换来换去,也没多大差别,便是人看出来也没什么,只要别让人知道我们身份就行了。”
谢碧沢皱了皱眉,“我总是放心不下,总怕会有事情发生。”
“你就是担心太多了,”叶兰霏拉着谢碧沢的手,劝道,“今年的上元灯会,我们做男子打扮,碰上了好些个认识的人,不也没人说什么吗?你且安心吧。”
“可是,”谢碧沢的脸色有些苦涩,“之后不是有不长眼的人想掳走我们,还闹出了好大的事情来,我就怕这次也遇上些个不长眼的人。”
叶兰霏顿时有些语塞,虽然过去了好几个月,对于上元灯会留下的糟糕印象还是无法从脑海中消散,想到那张油头胖脸露出的淫笑,叶兰霏就能被吓醒。之后她被叶承英夫妇和安国公夫妇禁足了好几个月,这次出行,可是她软磨硬泡了好久才让大伯母安国公夫人点头同意的。若是这次要是再碰上不长眼的人,那以后出门就更难了。
叶兰霏可不想扰了好兴致,但仍有些气虚道,“表哥跟研哥哥说了,这次他们派了人暗中护卫着,应该不会发生上元节那样的事情。上次,我们可是躲着家里的长辈偷偷出来的。”
虽然叶兰霏的理由不是很充分,但抵不过心里的欲望,谢碧沢努力的让自己安了心。作为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天天守在闭着眼睛都能说出脚底下的青石砖的编号,抬眼看到的是被圈住的一小片天空,谢碧沢还是很向往外面的世界。所以,很多时候她就格外的羡慕谢研,可以走出兰园,甚至走出京师,踏出小小的天地。
谢研走了好一段路,回头见后面没人跟着,只看到谢碧沢和叶兰霏站在不远处低声商量着什么,就忍不住往回走了几步大声提醒,“你们两个嘀嘀咕咕什么呢?还走不走呀?”
谢碧沢和叶兰霏很不淑女的给了谢研一个大大的白眼,两个人亲密的手挽着手,学了一下她们两人练了好久的谢研和太子的走路之势,快步跟上了前去。
谢研拉了拉太子的衣袖,示意太子往后看,太子很快的就发现了特别之处,转过头,嘴角勾了起来,谢研朝太子凑近,低声道,“我就说她们两个怎么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合着是嫌准备不够充分啊。”
太子用手指敲了一下谢研的肩膀,同样小声的提醒,“禁声,苗苗和贝儿耳朵灵的很,小心被她们听到。”
虽然谢碧沢的小名苗苗已经很少有人唤起了,不管是谢誉、傅氏夫妇,还是济宁侯府一干长辈或是交好的亲戚朋友,喊得要么是碧姐儿要么是谢姑娘。只有太子还像是儿时一样唤谢碧沢的小名,而谢研完全是凭心情,他唤谢碧沢有多种称呼,苗苗,碧姐儿,沢姐儿,碧沢,谢碧沢等等,全凭心情。
贝儿是叶兰霏的小名,因秦氏的闺名是秦宝儿,婚后好几年才得来第一个孩子,叶承英也心疼秦氏数年间因为子嗣之事的苦闷忧愁,便给头女取了贝儿的小名,意味秦氏和叶兰霏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宝贝。
谢研顿时闭紧了嘴,不敢再说话。
反正自小到大的经历让他极为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同女人讲道理、分对错,尤其是自己的亲娘,亲妹妹,不论她们在人前是多么的高贵典雅、聪慧贤良、温厚宽达,一旦你跟她们争辩什么,反正到最后,真理的永远永远是只会在她们那边,即便明明正义是在自己这边,可她们就是有本事让你觉得,她们才是对的,永远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