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奎祖母能干,毕竟女人家见识有限,也只能守成,无法再进一步。朱正奎祖母还是有几分眼光,见儿子废了,便一心扶持朱正奎,朱正奎在商贾之道上颇有天分,小小年纪便接手了家中生意。不过十年光景,朱家的产业便在朱正奎手中翻了一倍,朱正奎长期走南闯北、风餐露宿的,再加上朱氏宗族内部争斗不断,朱正奎也中过几次暗算,伤了身子骨,娶妻纳妾的,最终也只得朱凌灵这个独女好端端的活到了成年。
偌大的家业,一个独女,朱正奎就打算招赘,好歹能把家业传承下去,未来女婿也相中好了,刚好此事朱正奎接了一笔西南边的大单,朱正奎放心不下,便打算亲自走一趟,等回来的时候,便主持婚礼。本来事情进展顺利,可待朱正奎回程的时候,赶上西南夷人暴乱,混乱中朱正奎失去了消息,等消息传到京师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月余,这下子,朱正奎多半是必死无疑了。肯定了朱正奎的死讯,朱氏内部便乱了,毕竟朱正奎留下的产业太过于丰厚,怎么可能不让人眼红。亏得朱正奎有一双厉害眼睛,他相中的女婿年纪虽然轻,也是能镇得住场子,一番拉拢打压各种手段齐下,总算是稳住了场面。正当要松口气的时候,朱正奎之父被人奉承昏了头,居然要解除婚约,要从宗族中过继子嗣,同时朱凌灵未婚夫卫桓也被朱凌灵的族亲陷害给送进了牢房。朱凌灵虽是女儿身,朱正奎极为看重此女,自小是手把手教导生意经,如何不能明白其中的内因。
朱凌灵也是有几分谋略和手段,听说要举办马球会,花了大价钱买通了礼部的人,又送出不少厚礼给往日巴结的世家豪门的夫人姑娘们,这才得以被带入马球会中。
“……太子殿下,民女敢以性命做保,卫郎绝对不是贪花好色、见利忘义之人,民女之父深知卫郎为人,才不顾身份有别将民女许给卫郎,还请太子殿下大发善心,彻查此事,还卫郎一个清白。”说完前因后果,朱凌灵便哭倒在地。
太子眉头微皱,“清酒红人面,钱帛动人心。此中内情一眼便知,却无人究其缘由,万青这个顺天府尹是怎么当的,来人,传他过来。”
马上就有机灵的侍从去唤万青了,万青满头是汗的跑过来,瞧见朱凌灵,心中一个咯噔,毕竟朱凌灵之事他只是耳闻,卫桓之事并未报到他的面前来,还不待万青请罪,太子直接板着脸吩咐,“此事务必处理妥当,天子脚下,不能出冤案。”说完便离开了。
万青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太子没找麻烦,心中送了口气,扶起朱凌灵,好声好气道,“此事,本官一定彻查清楚,此地非朱姑娘久待之处,本官暂安排两个看护于你,护送你的安全,朱姑娘,你自个儿也得注意。”
朱凌灵松了口气,朝万青福了福身,“多谢大人了。”
随着太子的离开,四周的看热闹的人也都纷纷散去,不少人倒是佩服朱凌灵的胆量,居然敢拦太子,太子的举动也让不少参加马球会的臣子多了几分期待,看样子太子是明是非、有分寸的。
倒是顺天府的一位通判脸色煞白,冷汗涔涔,毕竟卫桓之事,就是他跟人暗中谋划好并瞒住万青的。
随后又闹出了一桩事,有贵女见朱凌灵拦住了太子,突然一时间头脑发热,趁太子在帐篷处休息时,站在棚子前,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唱起了歌,正是: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倾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只不过还没唱上几句,便听得太子嫌弃唱的太难听,命随从将该女子押了下去,吩咐其家人好生教导一番女四书。
这一番动作,倒是让不少原本蠢蠢欲动的贵女们收回了小手段,但还是有不死心的人,在马球比赛结束的时候,太子便打算回宫,只不过被底下的人给劝住了,太子不得不再待上一会儿,回帐篷处的时候,经过了一个拐角处,引路的随从与人撞上,那女子大声的表白起来,还没说上两句话,便被太子的随从眼明手快的给捂住了,眼见太子的脸色沉了下来,便都知道,太子是恼了。
太子彻底败了兴致,也不管底下人的劝说,直接打道回宫。